離夜看著她額上還未拆卸的白布感到極其刺眼,這女人對自己都是如此狠心,婚事而言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么?
可笑的是,今日之前他還想著如何幫她解開心結,為楊家人翻案!
他做的這一切簡直可笑至極,這女人從始至終都將他當做傻子!
慕容修曾對他說有一男一女出現在楊安墳墓附近,那晚司桐匆匆將她帶來時她身穿黑袍,留置在他房中的淤泥正與樹林泥地相符合。
從那時開始他便懷疑上這個柔弱的女子,慢慢便知曉一切。而后帶她去楊安墳前祭拜,收集白家罪證,在知道賀為與楊家案有關時便將之告訴了顧宜年,掩護她所做之事
可她呢?
她連他都可以毫不遲疑利用!
“告訴本王,你到底將本王當成了什么!”
楚安定定望著其人,說道,“自然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王爺,能為我帶來尊寵榮華的王爺,但可惜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種王爺。”
“你想要哪種王爺?像離承那般會花言巧語的?像他那般弱不禁風的?”離夜諷刺道,“如此,你倒是大可與本王說說,司桐對這種事可是有經驗的很!本王也可以學!”
楚安轉身便欲進內寢,說道,“夜深殿下還是請回吧,有些東西不是光靠學便能學來的,王爺不必勉強自己。”
離夜怒不可遏,他到底哪兒比不得離承!
“楚安,你怎么能同慕容修相提并論?你這是在侮辱本王的兄弟!”離夜忽然快速靠近將她狠狠往回一拉,她剛緩和的背部痛感再次襲來。
楚安倚靠在墻上緊緊繃著,只有繃直了身子才不至于讓自己癱軟在地,心像是被人拿利針刺著,一下一下不曾停歇。
答案她早就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離夜靠近垂眸盯著楚安,冰冷的語氣從她頭頂傳來,“買幾個死士就覺得了不起?若是要靠死士殺入皇宮,就算是用楊家所有家產去買死士也休想踏入,更別說那小小的紅香閣,連龍靈河外圍都靠近不得!”
“呵!”楚安短促笑了聲,抬頭望著離夜道,“楊家家產?楊家家產不是被你們皇家拿光了嗎?殿下這么瞧不起楊家的東西,夜王府上那些名貴字畫是誰的?宮里頭那些擺著的東西又是誰的?殿下不覺得臉疼嗎?”
“楚安!”
“殿下不是要我解釋楊家冤魂之事嗎?我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都是我一手策劃的!但請問殿下,我做錯了嗎?我想為楊家報仇我做錯了嗎?白宛如不該死嗎?白實不該死嗎?白碧不該死嗎?林秋荷慕容奕不該死嗎?那些泯滅著良心將楊家推下懸崖的人不該死嗎?”
柔和月光透過窗紙撒映在兩人半邊臉上,將他們臉上的怒意照得更加明顯。
女子眼眶中轉著晶瑩,看似即刻要落下卻遲遲不見眼淚。
他憑什么說這些話,他有什么資格說著些話?楊家被滅門難道不是他姓離的做的好事?
楚安盯著離夜道,“我記得你明明說過楊家人是無辜的,可是殿下你又做了什么?世人明知道楊家冤枉依然選擇高高掛起事不關己我不能怨不能恨,但殿下你怎么也可以選擇袖手旁觀?你是王爺,皇上的兒子,你們皇室不是北國子民的信仰?北國子民受到欺辱冤枉該給他們公平正義,難道楊家算不得北國子民嗎?”
“殿下此番行為,跟那些拿著朝廷俸祿不作為的高官有什么區別?跟那些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虛偽人士又有何區別?若是你們都無法給百姓公平正義,你們姓離的又有什么資格可以坐在這位置上,享受萬民擁戴?”
“楚安!你可知你現在說的是什么話!”離夜怒斥道。
“我自然,我也明白清楚的很!反正殿下不是要將我交給大理寺,我還顧忌什么?左右不過是賤命一條。”楚安伸手理了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