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小聲音傳入她耳邊,她的心像是墜入深淵般,那種見不著底恐慌之意令人窒息。
司桐怔怔看著大夫,張口抬手指著似想說什么,卻發現渾身顫抖厲害。
他不管大夫說什么,轉身癲亂著步伐往寢房跑去,似無魂魄之人行路般虛浮。
寢房之門被他推開,其人背影消失楚安依然站在原地未動,她不敢。
扶冬站在她身側,漠然道,“小姐,進去送送公主最后一程吧。”
楚安許久才回頭望著扶冬,其早已淚流滿面。
她擦了擦眼淚,邁著沉重的步伐朝房內而去。
離馥不會有事的,她不該有事的。
楚安剛走至門前,司桐紅著眼緊閉著口咬牙從內走出,像是努力在克制著什么。
他定定盯著她許久,這才從她側身而過,大步朝院外走去。
司桐是在怪她,但他在控制自己不要怪她。
楚安關上房門進了內寢,鼻尖酸楚難忍眼淚便像斷了線似流出。
她沒有害離馥,可離馥卻是因為她而死的。
或許戈蕓蕓本意便是如此,故意將長劍刺向離馥,想讓她這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楚安望著臉上毫無血色閉眼躺著的離馥,抬衣袖擦著眼淚。
離馥慢慢睜開雙眼,瞧見楚安虛弱道,“只有你一人?”
“你五哥他們很快便到……”
“那也就是說還沒到咯?快快快,房門落鎖了沒,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楚安驚愕望著眼前彈跳而起的離馥,其中氣十足四肢有力,完全不像是即將要沒之人。
見她怔在原地,離馥哎呀了聲自己跳下床,跑至外寢將房門反鎖而起。
這……大夫不是說她快要不行了?瞧她這利索模樣再打一架都不成問題。
楚安滿眼滿臉驚訝不已,直至于離馥在她面前揮了許久才稍微有了反應。
她低頭緊盯著離馥該受劍傷位置,其人很是坦蕩將衣矜一解。
沒有劍傷口,只是有些發紅。
可是不僅是她,扶冬司桐他們都看見那劍沒入她腹中,鮮血直流人也即刻昏迷。
楚安心中有著許多疑惑,只見離馥笑嘻嘻從床底拉出一物,此東西倒是帶著血跡,十分慘目。
離馥笑中帶著驕傲道,“裝死利器,我在城內亂逛的時候買到的!”
她左右轉著這東西,不顧楚安驚訝嘆道,“這玩意兒可厲害了,里層不知是什么東西制作成,外層是豬皮,這里面還裝了雞血。”
“不過這只能應付應付那些武功低下小嘍啰,還好戈蕓蕓踢偏又是先前精力耗盡差不多。”離馥說道。
楚安目光上下打量著蹲地興致勃勃為她介紹逃命利器的離馥,半響說道,“所以,公主沒事?”
“自然是沒事的。”離馥笑道,“只不過到底是與那些無定閣殺手惡戰了番,難免是有些累著了。”
聞言楚安心下松了些氣,又奇怪道,“那既然公主無事,為何司桐他?”
剛才她見司桐紅著雙眼出去,那神態似是要殺人,可不像是沒事。
離馥撓頭神情顯露尷尬,明明房內除了她們兩人之外便無旁人,她還左右張望了兩眼,像是在防著什么人。
她近身附耳低語道,“我不想讓司桐知道我還活著。”
楚安微微蹙眉,離馥以正常聲調說話她尚可聽見,這般小聲她根本聽不見。
而她此不明神情,離馥誤以為她是不明白忙道,“楚安,我好像……好像喜歡上司桐了。”
楚安繼續蹙眉,離馥繼續道,“我……我也感到很奇怪,剛才我中劍倒下之時,聽見司桐那般大聲喊我,突然覺得心中像是被什么擊中似的。不是痛,而是一種很怪的感覺,現在想想還讓我不自覺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