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短促敲門聲,而后扶冬便推門而入。
她忘記了,小姐現在是聽不見聲音的。
扶冬剛進門,楚安似知道有人來轉過身,完全不像是聽不見聲音之人。
楚安走至內寢,在書桌前坐下提筆書寫,扶冬將早已寫好的紙條放置她跟前。
“我聽不見甚是麻煩,待以后好了再說吧。”楚安道。
她讓扶冬送了封信給孟良涵,信中所寫不過是那些早已說過的話。
扶冬說孟良涵想要見她,可此時并不是好時機。
孟良涵他會遇到適合他的女子,這個女子絕對不可能是她。
或許她該做得更加決絕些,不要給他希望免得害了他。
她沉默思索了會兒,說道,“扶冬你說,要是我將無定閣下商鋪全數收盡,無定閣還能在嗎?”
紅夫人不會輕言放棄,要是紅夫人知道將她送到離夜身側并不能緩和他們母子關系,反而將離夜推遠。
那么,她自然會再想其他方法,且是極端。
而最好的辦法,莫過于以大局逼著離夜不得不坐上那個位置。
離夜面上看似冷血無情,但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當真到了那種大局不可扭轉,北國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他怎可袖手旁觀。
扶冬又將一張紙條放到她面前,其上寫道,“無定閣是殺手閣。”
無定閣下商鋪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真正支撐無定閣的是殺人所得銀錢。
身份越高,這價格也是越高,而且要是尋常百姓,可找不到無定閣。
因此找無定閣殺人的人,一般都是富商權貴之人。
這些人他們缺的不是錢,無定閣便可提更高價格。
就算無定閣這些掩人耳目的地方全都被搗毀,他們也會有另外的辦法與那些有需求者聯絡而上,這根本不是良策。
“最重要的是,無定閣如此隱秘,江湖中人卻總能與之接頭,可不是因為他們聰明,而是無定閣的人在其中引路。”
楚安嘆了口氣,她若不能幫他,定然是會成為他的累贅,紅夫人不會放過她的!
他現在在做什么?楚安望著窗外想道。
剛想著,房門前出現一名丫鬟,似有急事相報。
不等楚安開口問,扶冬已將丫鬟所說寫下。
“孟良涵在別院門前等著不愿離去,非要見到小姐。”
楚安將紙條折了折,說道,“扶冬我真傻,早知便不該今日將信送給他。”
只是她想著,趁離夜不在與孟良涵再次說清楚,免得他吃醋,也免得孟良涵日日寫信給她。
可偏偏她忘記自己現在是聾子,與人交談頗為不便。
“小姐不必煩心,既然小姐想要絕了孟公子念頭,此時更是不該出門相見,不如就讓他等著,也好讓他死心。”
楚安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榕城外十里小鎮之上,整座小鎮彌漫著一股血腥味與焦木味,死氣沉沉很是壓抑。
一個時辰之前,此處剛剛經歷一場惡戰,小鎮上尸橫遍地,讓人不忍直視。
身穿藍色衣裳男子避開尸體走進一間尚且完好客棧,對著坐在窗邊男子道,“回夜王殿下,承王殿下,鎮上百姓都已安排妥當,城內縣府已派了人手前來接管這些百姓。”
離夜沒有絲毫動靜,仿佛此事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離承身上有著大大小小傷口,平日里干凈容顏早已不在,額前兩縷散發垂落,眼神渙散中有著愧疚,臉上有著幾撇血跡。
他側頭道,“知道了,安排人將這些尸體處理,以最快速度將小鎮恢復原樣。”
“是。”
客棧內重新陷入安靜,離承瞥了眼離夜又轉頭望著窗外,剛才那侍衛已著手讓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