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極其普通馬車在寬闊大道上緩緩行走,馬車內白宛靈眼窩凹陷發黑,唇色卻又是慘白,才不過十八女子看上去卻像是三四十歷經風滄之人。
一雙枯黃之手抓著小窗簾幔,看著馬車外漸漸倒退的風景,凹陷眼窩中緩緩落淚。
百里漫香看著她并無覺可憐,卻是嘆了口氣道,“我早說過夜王府你不能去,那是狼虎之窩。如今你能活著出來,也是算好的。”
白宛靈如丟了魂般,說道,“我既已進了夜王府,卻又是被趕了出來,臉面丟盡各人嘲笑,還活著做什么?”
“宛靈你萬不可這般想著,你還有殿下,殿下是你表哥,他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做主?”白宛靈低下了頭,抓著小窗簾蔓的手緩緩落下,呢喃著道,“沒人可以為我做主,沒人能為我做主,誰能對付得了她?沒人能對付得了她,姐姐說過,她是怪物”
百里漫香緊皺眉間,白宛靈聲音小而吐字難清,根本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可這已經不重要,殿下不去做的舍不得去做的,就讓她來做!
從前,不也正是如此?
百里漫香出手極快,快到仿佛她打暈白宛靈此件事從未發生,白宛靈像是自己暈倒。
其實她有想過趁今日去夜王府時出手殺了楚安,她不怕死,只要楚安死了就好。
可惜,她連人都見不到。
百里漫香暼了眼已被打暈的白宛靈,對馬車外道,“去亂葬崗。”
當年被離宏放火燒了的亂葬崗,依舊是好地方。
帝都之人口口相頌夜王殿下獨寵云安郡主,這是多么令人羨慕嫉妒。
這般,云安郡主對那些妄想進入夜王府的女子下了殺手似是沒理由。
只是理由都是次要的,這帝都城內的百姓會自會給她想個很好的理由。
亂葬崗前,百里漫香輕輕一笑轉身離去,地上躺著白宛靈與其余幾位女子皆無了生息。
若說是夜王殿下殺了這些各家庶女,那些朝臣或許不信。但若說是云安郡主,想必那些人連懷疑都不會懷疑。
這世間,女子總是比男子要來得更容易讓人“相信”!
因為,最毒婦人心,不是?
百里漫香從亂葬崗隱蔽處離去,到了距離亂葬崗很遠山腳下才上了馬車。
“從另一條路走。”百里漫香道。
馬車很快便消失,路上本都是枯黃之草與山石,馬車痕跡難以看出。
行至半路,百里漫香正假寐歇息,忽而耳邊傳來若隱若現狗吠聲。
她瞬時睜開雙眼,掀開小窗簾蔓特意想聽得更是清楚。
而就在此時,馬車前簾忽而被掀開,有一身影闖入。
車夫正要喊叫,百里漫香讓他繼續前行。
狗吠聲越來越近,馬車也是越行越快,直到有人大喊讓停下馬車,百里漫香這才吩咐車夫停下。
顧文青牽著小黑,小黑在馬車周圍嗅了嗅狂吠不已。
“車上何人?”顧文青問道。
百里漫香掀開馬車前簾一角,見他面上有著驚愕又是害怕,說道,“原來是顧三少爺,方才真是嚇死本妃,本妃還以為是何處來的野狗追上,嚇得本妃直趕催下人快些。”
顧文青對她行了禮,恭敬道,“文青見過側妃娘娘,文青受命在追捕一個犯人,小黑是聞到那人氣味才追上來的,讓側妃娘娘受到驚嚇了。”
“犯人?”百里漫香以錦帕掩口,慌道,“可是在此附近?那那本妃在此豈不是很危險?”
“呃”顧文青轉頭看了眼四周,低頭看著小黑坐在地上不肯離去。
他就是看見那人身影在此附近,小黑又是這般該不會人是在她馬車里頭?
側妃娘娘受威脅了?
“側妃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