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雪悄悄尾隨孟夫人而去,從中軸的景明殿往西北方向走,繞過了兩處宮殿,又穿過一處小花園,孟夫人往偏僻的西北角越走越遠,最后在金禧宮門口停下來了。
金禧宮,光聽名字不明就里的人還以為是金碧輝煌哪個寵妃的住處,此處實則是冷宮,住的多是一些先帝的老太妃太嬪。現如今先帝爺故去幾十年了,估計里面早就空了,難道還有哪個長壽的活著?莫非是孟夫人的長輩?
聞雪密切地盯著前方,奇怪的是孟夫人左顧右探一番后并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沿著圍墻走了好一段距離繞到了一個小角門前停了下來,她輕敲了幾聲后,門開了,孟夫人閃身而入。
天色漆黑,聞雪不好湊近去看,更聽不到屋子里面發生的事情,只得遠遠看著。
一炷香后,孟夫人離開了金禧宮,聞雪繼續尾隨,一路跟到了西邊的宮門,孟大人正在隱蔽處等著她,兩人匯合后一起平靜出了宮。
聞雪一路跟蹤揣摩,雖然心存疑惑,卻也略略放了心,表面上來看,孟夫人這趟和長春宮沒什么糾葛,也不至于陷害娘娘她們,還是先回宮去向公主復命吧。
榮芷此刻跟著德妃還待在龍吟宮,雖然知道自己去了也沒用,八成也就是在前殿等候,但這是為人子女的孝道,還是得遵從。
果然,在前殿等候了半個時辰,才得了太醫的診斷結果,情況有點不太好,太醫也是面露難色,不知她父皇何時能醒過來。淑妃和德妃決定讓嬪妃們輪流侍寢,當晚先從淑妃開始,安排好后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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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偏殿,榮芷端著溫熱的燕窩,一邊喝一邊聽聞雪的回報,聽到一半,她放下了勺子,顯得有些疑慮。
“你說她去的是金禧宮?”
聞雪認真地點頭:“奴婢一路跟著,孟夫子去的正是金禧宮,進去后待了大概一刻鐘便出來了,再后來就去了比較近的永安門,與孟大人出宮回家了。”
“她這會是偶然嗎?或者是迷路了?”
“公主,我看那孟夫人對宮里看起來還挺熟悉,不像是迷路,是帶著目去的,可惜奴婢離得遠,冷宮那邊又黑燈瞎火的,沒太看清。”
“那金禧宮是冷宮,住的都是先帝一些不受寵沒后嗣的嬪妃,她去看老人?”
“奴婢也正是這般猜想。”
“聞雪,這幾日你悄悄去打聽下,里面住的都有些什么人。”
“是!”聞雪答道。這個大宮女最是忠心,對是非和安全也很敏銳。
她試著問:“公主,孟夫人不會是受了淑妃指使,要設計害咱們宮?或者是要害永福宮的徐娘娘?”
“她雖是淑妃的親家,可她是一屆外臣家眷,淑妃有心打擊我們和徐昭媛,也不會派她呀——”實在不知道這平日里低調不起眼的孟夫人今日所欲為何。
“是的,奴婢也覺得太奇怪了。”
“想不明白就先放一放,等你問過金禧宮的情況再說。還有,以后但凡遇到這個孟夫人,便留意一下她的舉動。”
“是!”
聞雪把公主的話放在心上,這幾天找機會去內務局領東西的時候,在去制衣局,浣衣局當差的時候旁敲側擊的打聽金禧宮的一些事情。兩日后她便把打聽到的情況向榮芷匯報。
”公主,金禧宮是住了人的。不是先帝爺的妃子,是咱們陛下的一個嬪妃。”
“哦?”
“是一位叫舒美人的,據說得過一陣子寵,后面好像染了惡疾,容貌毀了,頭發脫落了,被打發到冷宮里去了,有十幾年了。我聽人說,她十幾年都縮在那冷宮里,在宮里失了寵身體又有病,只有一個當時帶進宮的貼身侍女對她不離不棄,一直照顧她,給她找吃的喝的,這才活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