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宴剛一結束,皇上大肆封賞毓王妃的消息,便迅速傳出了宮外。隨之一同傳出的,還有在宴席上,皇上如何親近喜愛毓王。
甚至私下里,還隱隱有小道消息傳說,毓王和皇上面相十分相似,當初老毓王去嶺西就藩時,身邊突然就多出了一個襁褓中的稚子,但孩子的生母卻至今不祥,眼下皇上如此寵信毓王,說不準,毓王其實是皇上的兒子呢。
如今太子久病孱弱,朝不保夕,毓王卻風華正茂,如日中天,又把嶺西治理的井井有條,保不準,皇上把毓王留在都城,便是為了讓其取太子而代之。
趙璧羽是皇上私生子的傳聞,也不知最開始是從哪兒流傳開的,不過一夕之間,仿佛整個都城都知曉了。
皇上這會兒召見太子,問的就是此事。
太子雖久居宮中,但東宮常有臣子來往議政,如此事關皇儲的大事,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有人告知于他了。
此時面對皇上的詢問,太子也沒隱瞞,坦承道“兒臣聽說了。”
“作何感想?”皇上盯著他又問。
太子趙誠泰被問的一怔,他自然不希望流言是真的。雖然東宮的那些近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但他壓根就不信流言會是真的。
縱使退一萬步來說,趙璧羽真成了他的親弟弟,那他仍舊也是太子,并不會有什么妨害。
這么多年來,宮中平安長大的皇子就他一個,又因為經常生病,皇上對他向來是寵溺非常,要星星不給月亮。他并不覺得,突然多出一個弟弟來,就能搶走他什么東西。如若不然,為何父王不早把趙璧羽接回都城?
即使父皇現在寵愛趙璧羽,無非是防著他身子不爭氣,萬一哪天撒手人寰,太子妃又不能順利誕下皇孫,好把趙璧羽當個備用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毓王府并無敵意。如果非要論個長短,也只對神女弟子嫁的不是自己,略覺得有些遺憾。
他對流言一事,其實并未放在心上,但此時猛地被皇上問起,卻突然夢回兒時被父親考較功課的場景,總覺得自己一出口就要挨罵。
要知道,皇上寵他歸寵他,但在功課上卻對他極其嚴厲,隔三差五就要考較他功課不說,還次次都要挑他的錯。
于是,他小聲支吾道“兒臣不敢有想法。”
“哼!”果然,他話音剛落,就換來皇上一聲冷哼,道,“外頭都說朕要廢太子了,你還沒想法?歷朝歷代,你見哪個廢太子能有好下場的?非得等刀架到你脖子上的時候,你才會有想法?”
太子受了一通責備,反而更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是穩固的,否則父皇也不會如此罵自己。
可他心里雖這么想,嘴上卻是萬萬不敢說的,便小聲嘟囔道“兒臣有想法又管什么用?這天下是父皇的,父皇愛把皇位傳給誰就傳給誰,愛立誰為太子就立誰,這是父皇的權柄,兒臣也絕對會服從的。”
皇上道“你可真是想得開。”
說完,他又在心里嘆息了一聲,太子被他養的太“嬌”,身上沒半點兒血性,恐怕也就“想得開”這點兒優點了。
向來給他什么要什么,不給也不去搶,倒恪守本分,可也太過本分了。
皇上打量著自己的兒子,目光暗暗沉沉的,意味不明。
太子被他看得心里發毛,正想尋個由頭告退,卻聽皇上突然又冷哼一聲道“太醫說你最近身體恢復的不錯,只要不太過辛苦,理政是無礙的,可朕聽說你在吏部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整日只知和宮人們廝混戲玩,平時出口更是你啊我啊的,連聲‘孤’也不稱,不成體統!”
長久以來,由于太子病弱,雖說在吏部供職,但也只是做個樣子而已,這一直也都是皇上默許的,但偏今個兒追究了起來。
太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敢不辯解,只跪地告罪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