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成握著手里僅剩的半把斷刀,滿臉的懷疑人生,當場愣在了原地。
“這……這怎么可能?”他怔怔地看了陳玄夜手里的那把刀一眼,又僵硬地去看江漓,臉上清白交加,呼吸也漸漸急促。
陳玄夜對這樣的結果也略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提醒周鐵成道“周師傅,看來是你輸了呢?!?
這一句話,又驚得周鐵成猛地一個激靈。
他像是才回過神似的,突然丟下手里的半截砍刀,擺著臉癱軟在地,口中還喃喃道“是,是我輸了……我輸了……”
他之前對自己、對周家的冶鐵術太過自負,從江漓提出要比試的那一刻起,他做的就是好好教訓江漓一場的打算,從沒想過,他自己會輸……
這場比試,輸的不知是自己,還有周家鍛造出的鐵器。當周家的鐵器不再是西陵第一,也就意味著,軍營中不會再用他們周家鍛造的鐵器。
周家要完了!
周鐵成癱坐在地上,這會兒根本顧不上想,自己輸給江漓這么一個外行的毛丫頭有多讓人羞慚,他滿腦海里只來來回回地回蕩著一句周家的三代基業被他給毀了……
在場的其他的匠人們也均是一臉震驚,個個不可思議地盯著地上的斷刀看看,又目光熱切地去打量陳玄夜手里的那把刀。
他們中的大部分,本就冶鐵行當里的老手,就算不是冶鐵行當里的人,也是聽說過周家鐵器的,那可是專供軍中使用的東西,卻被江漓的砍刀一刀給劈成了兩半,眾人如何不驚駭?又如何不好奇?又為先前自己竟然輕視她,而感到一陣羞慚。
眾人這時候也不敢去攙扶勸慰周鐵成,只互相竊竊私語道
“那把砍刀好生鋒利堅韌,真是沒想到,最后卻是漓娘子贏了?!?
“可是聽說,這把刀是姜超鍛造的……”
“什么姜超?姜超若是真能鍛造出這樣的刀來,就以他那德性,你以為他會藏著掖著,一直等到現在嗎?”
“先前我竟然還覺得漓娘子不知深淺,這會兒真是替先前的那個我臉紅。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果然是對的,漓娘子雖年紀輕輕,卻是專精之人,不知要比我們這些老人兒強了多少倍去?!?
“如果不是比我們強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又怎么會讓她負責燒制玻璃呢?先前是我們想岔了……”
一開始,他們中還有人壞心思地以為江漓和二皇子之間有什么,所以二皇子才會糊涂到,要江漓這個一看就什么也不會的人負責燒制玻璃。
但此時,眾人才真正明白過來,二皇子選中江漓,完全是因為江漓的真實實力。
江漓把眾人的竊竊私語全都聽進耳中,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往后在燒制玻璃的時候,這場的這些人絕對會無條件地聽從她的吩咐的。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陳玄夜檢查了一遍被周鐵成看中的刀刃,發現只是被看中的刀刃的地方,略微卷了邊。
他愛不釋手地在撫摸過一遍刀身,又說道“在場的諸位都是見證,比試結果已經一目了然,方才周師傅也對結果沒有異議,那現在是不是該兌現彩頭的時候了?”
周師傅聽陳玄夜提到他的名字,又是一個激靈,然后便抱著最后一絲或許能將功贖罪的希望,直接就勢跪在地上,討好地朝陳玄夜和江漓兩人道“我愿賭服輸,往后一定會好好襄助漓娘子燒制玻璃的,對漓娘子的話也絕無二言,我……”
“周師傅你可能誤會了,”江漓出聲打斷他道,“當初我們定下比試時,說的是,若周師傅你輸了,便聽從我的一切安排。我這還沒安排你呢,你怎么就自己把自己給安排了?”
她迎著周鐵成疑惑的目光,繼續緩緩說道,“其實,冶鐵我并不在行,所以需要旁的師傅幫忙,但燒制玻璃我還算熟悉,就不勞周師傅你再費心了。即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