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人這樣瞪眼的情形實在太可笑,旁邊的小型劍君忍不住笑出聲來。
項承天一看他張嘴,怕他說出什么讓程昭曦接不住的話頭,趕緊在他張嘴之前說“既然玄尊不在,那我們就在海城中的程水閣住下,等玄尊回來,阿夕再給師兄送個信,師兄再來拜訪吧。”
阿夕一聽,渾身都松下來,忙不迭地點頭說好,高興得一點都掩飾不住送客的熱情,惹得小型劍君多看她幾眼,被項承天拉著出了門。
程總管讓程昭曦先回去做功課,他則送項承天下了神宮。
路上,項承天趁機問了些程昭曦的事情,按說這么大的孩子,偽單靈根,又有程玄尊在旁邊指導,還是煉氣九層,有點說不過去。
程總管這才說了些她在仙城的事情,又說下個月便是程昭曦十歲生辰。仙城那邊,十歲是個重要的節點,嫡系的王程兩姓弟子,都要進行一次洗髓。
程總管其實是程氏旁支的子弟,他自身條件不怎么好,按照預期,凝元就是他的極限了。于是他也不求家族給予更多資源,自愿跟隨程玄尊出了昆侖仙城,在藏秋宮做個大執事(總管)。
程玄尊收的這些孩子,也是他見證著長大的。以往大家熱熱鬧鬧叫他程師兄的日子,不再回來,阿夕又是個半天蹦不出句話的人,見了他只會老老實實叫離叔,一點都不會撒嬌耍混。
這孩子在仙城養廢了。
而且程玄尊養了阿夕三年,卻發現阿夕木訥之下,其實很容易大悲大喜。程玄尊也說過,一直放在仙城,不是徹底瘋狂,便是默默死去。
“……要說對阿夕影響最大的,應該是自小帶在身邊的弟弟說丟下她就丟下她,甚至她被玄尊帶走的時候,那叫阿渠的孩子也沒來送行。聽玄尊說,他初見阿夕的時候,她剛剛撥除寒毒脫離死亡,被程聰少主暫時帶在身邊,對外物感知遲鈍,有時候不知身在何方……都說三歲看老,對我們這些修士尤其重要,從懂事起就被灌輸太復雜的情感,將來有得吃苦頭。玄尊時常讓她表達自己的想法,多接觸些人,感受一下人情世故,不悶著自己。”
“師父能控制住自己吹毛求疵的毛病?”項承天太知道程玄尊了,果然程總管哈哈一笑,又說了些程玄尊挑刺的事情,便下到神宮下面。
項琮竟然一路老老實實聽著,項承天斜睨一眼自己的兒子,見到他黑白分明的雙眼滴溜轉來轉去,心里不知道又冒出什么點子。
這孩子一點也不像父母!他跟妻子都是那種努力修煉,絕對不會想些鬼點子的人,在宗派中屬于出色而且不惹事的那一類天才,至于有沒有人妒忌,他們實在懶得花時間去打聽。
反正項劍君他自己一路絕塵上了劍君的位置,一門心思都是上位之后有資格回來見玄尊,好像在宗派之中挺有人緣的。妻子平日里冷冰冰,除了對他們父子會露出點情緒,見到別人都是一副我是一柄劍,我聽不懂人話的模樣。這小子平日的調皮機靈勁真不知道是哪里學來的。
他想了想,好像還沒跟項琮說要把他留藏秋海城一兩年的事情,主要是不知道玄尊愿不愿意多帶一個小孩子,之前在信中也沒說要把項琮留在這里。
愿不愿意都無所謂,他只想跟玄尊哭訴這些年來吃過的苦,至于項琮,不過是這次來藏秋宮的添頭。
……
好在程玄尊隔天就從無稷城回來。
漫天的霞光灑在藏秋宮的青瓦上,、游廊間,穿過道上的林木間隙,揮灑在行道上,把藏秋宮襯的金光萬道。
程玄尊沐浴霞光,一路上了藏秋宮,一一回應弟子們的問好。
他有目的走向朝陽宮,進門便見到桌上摞了幾疊紙,紫紅藍黃,整整齊齊碼在一起,是阿夕已經完成的符。
阿夕正仇大苦深地端正坐著,眉頭深鎖,跟另一堆符紙做著斗爭,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