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不了?!?
少年干凈清越的聲音很平淡,話下的不在乎之中透著幾分狠戾。如果不仔細(xì)辨認(rèn),還以為在安慰人。
只是那個跟他對話的人一點也不領(lǐng)情,有些陌生的聲音,顯得很冷硬疏離。
唔,是繆溪,想起來了,那個小妖精,只聽見她說——
“那你放開她?!?
“那不可能,好不容易找到個替身,就讓她代替我受著吧。”少年“嗤”了聲,情緒一點波動都沒有,他又說“既然你要人陪,難道我陪著你不行嗎?反正我們現(xiàn)在又離不開這里。在那里跟這里有什么差別?她不是還在那里嗎?”
謬論!程昭曦憤然想要反駁,可是她努力張嘴,卻是徒然。
繆溪站起來,掙脫他的鉗制,馬上挪動來開些許距離,沖少年嚷道“我不會相信你的。”她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很生氣,偏偏又打不過這個少年。
這少年的能力強大而且詭異,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把程昭曦整個人置換到光陣中,那鎖鏈就在她眼前從少年的身上脫開來,把程昭曦鎖了起來,姿勢跟她們進來看到的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程昭曦胸口插著一把細(xì)長中空的骨刀,鮮血慢慢從骨刀上規(guī)律地滴落,被下面一具閃爍邪異暗光的尸骨一滴不落地吸收,每吸收一滴,暗光愈盛——程昭曦的生命正被這骨刀剝離。
少年抬起頭,額間浮現(xiàn)一朵鮮艷的朱色花紋,偏偏他月華般的氣質(zhì)冷清孤寂,襯得那朵朱色花紋華麗而且妖異。他輕輕的揚唇,漾起風(fēng)華絕代的一笑,望向程昭曦,再順著血滴落的軌跡,久久凝視那具尸骨。
“我不可能放了她的,因為我討厭符修?!彼降f著,內(nèi)心一道聲音說更討厭陣修。如果他能出去,一定要把整個昆侖界的符修和陣修全部殺死,以平復(fù)心痕之殤。
“符修得罪你了嗎?”程昭曦忍著痛,艱難地抬起頭。光陣察覺到她的掙扎,亮光一閃,沿著八道鎖鏈閃動,把她重重一壓,過重的靈壓直把程昭曦壓得嘔了一口心頭血。
繆溪撲到坑前,擔(dān)心地喊道“小昭姐姐。”
少年換個姿勢托腮,狀似發(fā)呆,那雙靈動、清亮的大鳳眼轉(zhuǎn)了轉(zhuǎn),漫不經(jīng)心地說“忘記了,醒來后,有個聲音一直哀求我這樣做?!彼酒饋?,走到繆溪旁邊,“我沒有理由拒絕,就答應(yīng)了?!?
“咳咳……你……”
“你若是想要活得久點,就別說話,雖然最后也是死?!彼址旁诳娤念^頂上,程昭曦睜大雙眼,怒喝“你想做什么!”
“我最討厭無意義的怒喝,無用又丑陋,但凡你有點本事,就不會落到被人戲弄的地步?!?
少年嘲諷地對她笑了下,暗黑色的詭光傾瀉而出??娤只柽^去,化出原形,原來是一只彩色的錦鳥。
“鳳族啊,妖魂尚未歸位?難怪這么弱,空殼子,做個玩具倒是不錯?!?
昏迷的繆溪自動漂浮在少年的身邊,他不再看程昭曦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
“在外面等出去的信號,現(xiàn)在還不夠暗,放心吧,我就在上面的院子里,不會丟下你的。”程氏后人做成的暗之仆肯定很不錯。
就是修為太淺,等主體掙脫月照大陣,得想想是先吃掉軒轅氏這堆惡心的神族雜狗,還是先攻下仙城,制作幾具優(yōu)良的暗仆,算了,不能想太多,這具身體尚未融合完成,太過活躍容易崩潰。
“什么意思?”“別走……”程昭曦哀求他。
沒有人理她。
……
“阿夕?”程央伸手按住驟然失序的心臟。他把阿夕的元神抽了一縷放在自己虛空境域里,一旦阿夕出了什么事情,他能第一時間知道。剛剛屬于阿夕的那縷元神產(chǎn)生劇烈的波動,令他心神不寧,險些行錯。
“大人?”行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