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夜清搗藥就搗了一整天,她聽著刻漏的聲音從西南方傳來,一共滴了六次,便知道此時已經(jīng)天黑。
可是她還在搗藥。
這藥杵是在太重,她兩只手已經(jīng)酸的抬不起來,眼看就要抓不住藥杵了,還沒有聽到藥道說停下,便一咬牙,繼續(xù)杵了下去。
她的眼睛看不到藥缽里面已經(jīng)沒有藥渣了,所有的藥物都混合在了一起,成為了細細的粉末,漸漸有水汽從里面散發(fā)出來,將藥粉融合在了一起。
但是這水汽很快就蒸發(fā)了,藥粉再次變成了干干凈凈的顆粒,成為一種清清淡淡的豆綠色。
又杵了半個小時,這些豆綠色的顆粒變得更加細了,柔和的像是云霧一般,人口中一口氣,都會將這些云霧吹走。
藥道終于叫了一聲停。
趙夜清停下藥杵,松了口氣,卻沒有放松,而是仔細聽著藥道的動靜。
煉丹之所以這么多人學不會,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煉丹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如果是修煉,自己總是能夠找到門道,再加上人稍微指點,就有可能突破。
但是煉丹不一樣,哪怕是時機差了微不足道的那么一點,這一爐丹藥都廢了。
而且每一種靈藥的藥性都不一樣,就算有丹方,放靈藥之間差的那么一點點功夫,都有可能讓丹藥毀掉。
所以這么大的修真界,能夠煉丹的人,不會超過兩只手。
趙夜清聽著藥道將藥缽子里的藥放進了丹爐,讓小羊大點扇火,又開始讓趙夜清搗藥。
趙夜清兩只手都要廢掉了,她什么都沒干,就是在不停的搗藥,而眼睛是在第三天的時候恢復的。
她終于看到了藥道的樣子。
但是她不敢亂看,只能依舊注視著前方,盡量讓自己的眼睛保持在原來的方向,看著眼前的煉丹房。
一片通紅。
火現(xiàn)在是小小的,小羊腦袋上冒著兩只羊角,在慢慢的扇火,因為是地火,所以永遠也不會熄滅。
而丹爐足足有一間屋子那么大。
丹爐四周都是云霧一般的煙霧霞光,里面有青色的氣息在翻滾。
藥道用靈氣控制著里面的氣息。
這人不修邊幅,衣服也穿的亂七八糟,胡子都快長到地上去了,他卻絲毫都不在意,眼睛死死盯著丹爐。
趙夜清心道這煉丹的丹方上不是說只需要靈藥和火力就可以了嗎,怎么還需要用靈氣?
她打開眼竅,去看藥道靈氣是如何使用。
藥道的靈氣也是火紅的,靈氣并不深入丹爐,以免破壞了藥性,而是游走在丹爐邊緣,只要有青氣翻上來,他便操縱著靈氣十分柔和的將青氣裹住推回。
既不會傷了藥性,又不會損失藥性。
趙夜清看的仔細,又連著搗了兩天的藥,到了最后那一天,總算是丹藥出爐。
此時丹爐的蓋子已經(jīng)蓋上,地火也再次被催旺,一股清香從丹爐里面往外冒。
“小羊,你出去呆著,免得妖氣染到丹藥上。”藥道踢了一腳小羊。
小羊盯著犄角出去了。
它一走,不到片刻,整個丹爐都泛起了陣陣青光,一道清圣之氣連丹爐都擋不住,直往外沖。
藥道袖子一揮,蓋住了這一道氣息,隨后所有的靈氣都傾注到了丹爐之中。
里面靈光滾滾,熱氣騰騰,躁動不安,一旦藥道沒有接住這一關,這一爐子丹藥也是廢了。
趙夜清看著心都提了起來。
藥道卻十分輕松,仿佛這種程度對他來說也只是毛毛雨,兩只手都按在了丹爐邊緣,靈氣包裹住青氣,不斷壓縮,將它們鎖在丹藥之中。
不出片刻,丹藥終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