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管的夜晚降臨,山與天接之處成了一道青光,并沒有燈光在四不管亮起,而是任憑黑暗吞沒了這里。
殺氣彌漫,黑暗之中慢慢有了人影行走。
趙夜清在陣法中看的清楚,有將近十個人來回走動,似乎是在找著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找新來的肥羊。
肥羊沒有找到,但是殺戮依舊不會停止。
妖魔鬼怪修士齊聚一堂,愛恨情仇數(shù)也數(shù)不清,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也沒有一個是沒有任何手段的。
天乾宗那三個靈星,在這里一晚上都撐不過去。
宗門養(yǎng)出來的肥羊到了這里只有待宰的份。
趙夜清悄無聲息的站起來,站到陣法邊緣,并不出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殺場。
而這山中的屋子里,也有人佇立在窗前,看著下面的廝殺,似乎在等待什么,又或者是已經(jīng)厭倦了廝殺,只是在這里觀看,將這種廝殺當做一場樂趣。
趙夜清慢慢發(fā)現(xiàn)了一些規(guī)律。
在這里,似乎住的越高就越安全,也代表著住在這里面的人修為更高,每一層往上走,在外面游蕩的人影就越少。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這最高處的兩間屋子,就見這屋子里面各自站著一個人,察覺到她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隨后又冷冰冰的移開了目光。
仿佛趙夜清是地上的一只螻蟻,踩一腳和不踩一腳,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幸運的是,現(xiàn)在他們并不想踩一腳。
趙夜清心里猛的一跳,知道自己是走入了死胡同,但是眼下在下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干脆就在這里坐著。
下面隱隱有血腥的味道傳過來。
人殺、殺人,這世道一直都是如此,尤其在四不管,實力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宗門、身份、名字,這些都成為了身外之物,你只有足夠狠,足夠強大才能夠生存下來。
看了片刻,一個少年悄悄的摸了上來,左右臉頰上各有一朵梅花,正是白天的梅花臉少年。
這少年上來之后,看著那兩間屋子,大氣也不敢喘,只將手里的靈石分成兩部分,分別放在兩邊屋子前面。
屋子前面已經(jīng)堆滿了靈石。
少年跪下去磕了幾個頭,然后又小心翼翼的下去了。
趙夜清心道這搞得跟上墳一樣,屋子里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夜晚過去,天一亮,一切都平靜的好像沒發(fā)生過,屋子里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趙夜清依舊坐在原地不動,想著這南靜現(xiàn)在在魔界不知道怎么樣了,也不知道魔界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又這樣枯等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時候,那兩間屋子前面的靈石忽然鋪天蓋地朝她打來。
她迅速抽劍,使出‘墜星’,劍光道道強勢,將這些靈石打的粉碎,隨后不敢大意,屏住呼吸,退出了陣盤。
陣盤被毀了。
左邊的屋子里傳來一聲極輕的笑聲,這笑聲像是輕蔑,又像是感慨。
右邊屋子里卻是一聲嘆息。
趙夜清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想要干嘛。
她也不敢亂動,能夠一下將陣盤擊碎的修士,她還是不惹畢竟好。
左邊輕笑的那個見她不動,又冷哼了一聲,似乎極為不高興,忽然出手,也是一蓬劍光射了出來。
趙夜清眉頭緊皺,不知為何竟然使了一招‘分花拂柳’,將這些劍光拂開了去。
右邊的人“咦”了一聲:“這一招使得不錯?!?
聽聲音十分滄桑,在趙夜清腦子里立刻出來一個滿臉胡子的流浪漢形象。
左邊的人道:“你又不是劍修,怎么知道使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