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像是一個影子一樣緊緊的跟著自己,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但是韓城絲毫感覺不到困意。現(xiàn)在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第一天在地上醒來的時候。周圍都是殘肢斷臂,遠處的子彈像是大雨一樣劈頭蓋臉的打過來,被擊中的人像是一個氣球一樣,身上被炸開。有人向身后跑,但是身后有著更加猛烈的火力向著戰(zhàn)場上后退的人射擊。在韓城眼前這幾百米的距離,已經(jīng)成了末路,前有追兵后有堵截。
敵方重炮開始向這一片開闊地進行射擊,不知道哪里來的炮彈把這較為平坦的地方炸開了一個又一個坑,韓城狼狽的滾進一個比較深的彈坑里面。世界上沒有同一片葉子,也同樣不會有兩發(fā)炮彈炸在同一個地方。顫抖的手緊握著手中的槍,誰也不會知道這個身體里面可有一個從來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的靈魂。
“啊……救救我!”
戰(zhàn)場上除了子彈和炮彈的呼嘯聲,就剩下了不絕于耳的慘叫聲。韓城這邊拖著坑邊的其他的人迅速的躲到彈坑里面,這時候多一個人,自己也就多一分安。過了不知道幾分鐘,自己的身邊也就來了一個人而已,大部分人依舊在英勇的道路上沖鋒,泥土被鮮血變成了泥漿,殘肢裹著泥土以各種姿態(tài)和方式灑在地上,血水匯聚成小溪流進彈坑里。重炮和機槍掃過之后,找不到幾個完整的尸體,部是各種的殘缺。
硝煙味裹著血液的味道,有點像是醫(yī)院里的福爾馬林那種刺鼻的氣味,同時還有肉類被燒焦的味道,但是看著眼前的這場景,一點也不像是醫(yī)院或者是廚房里面。沒有醫(yī)生和護士,只有遍地的殘肢和鮮血。
“坦克!”
“坦克!”
突然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嘶吼聲,抬頭一看,是日本人的豆丁坦克,在坦克的后方還有小股的步兵進行跟進清掃戰(zhàn)場,此時的坦克上面的機槍正在協(xié)助機槍清掃戰(zhàn)場上的殘余力量。很不巧的是,韓城正是殘余力量之一。旁邊的人默不作聲,只是默默地把子彈推上膛準備一戰(zhàn)。
對于反裝甲力量薄弱的己方,這豆丁坦克可是十分棘手的。雖然坦克的數(shù)量不多,但是只有兩輛的坦克依然是給己方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敢死隊!”
緊接著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幾個人,手上帶著幾顆手雷就沖到了坦克的前面,但是子彈的速度比他們快多了,很快這些人就部被集中掃射,手雷被散落開來,他們還沒有機會拉開手雷的導火索就已經(jīng)結束了生命。
“誰上去把坦克給炸了,賞20塊!”
身后的聲音是如此的刺耳,剛剛死的那些人難道還證明不了這二十塊錢是多么難掙的嗎?但是還是能冒出來幾個拿著手雷沖向坦克的人,不得不說,金錢的威力還是很吸引人的。
“唉唉,二十塊錢,你干不干?”
“干你娘,這就是去送死的活計,咱們又不是炮筒子,上去打坦克就能打穿嗎?”
韓城對旁邊這個不靠譜的人很煩,我又不會打槍,你說你要干坦克,你把我這邊弄暴露了機槍打的那不是你了,那是我了。
“怎么打不穿,你看這是啥!”
身后的那個仁兄舉著一只滴著血的胳膊,胳膊還緊緊攥著六顆綁好的手雷。看著這么恐怖的東西,韓城差點嚇的跳出彈坑。
“媽賣批的,扔了!你怕是嚇不死老子!”
韓城嚇得都快尿出來了,那位仁兄對這個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還在手腕上看見了一塊手表,順便還把手表摘了下來。
“小鐵匠,你怕什么嘛!”
韓城接下來就看見那位仁兄眼睜睜的拉開那只胳膊緊緊攥著的手雷導火索,現(xiàn)在炸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你大爺?shù)模禳c給我把這東西扔了!”
這是叫反社會人格嗎?這怎么亂世的人就這么像是不穩(wěn)定的炸藥一樣嗎,動不動就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