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豪的性格看上去和沉穩清冷的白玨相差甚大。
但是在某些方便,譬如能將一些歪理說得堂而皇之這一點,必然是‘遺傳’。
“那教我的自然是正義道理。就像將軍對待玄茗一樣啊!”楚豪說得理直氣壯。
顧婉卿冷哼哼笑道“我倒是怕,玄茗被你帶歪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那個‘歪’。”
聽她提起玄茗,楚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我和主子又不是什么面目可憎之徒。將軍難道還不放心玄茗跟著我嗎?”
楚豪臉紅了。
顧婉卿臉蛋微抽,他這算是對玄茗的表白嗎?
她當即就擺出了一副家長的態度,“玄茗還小,我自然是誰都不放心,要在身邊多留幾年的。”
楚豪皺起了眉頭,“那!……將軍也要嫁人啊,玄茗又跟不了將軍多久了。”
“嫁人”
“將軍要嫁給我家主子的。”
楚豪如此肯定的語氣,就好像這事兒已經板上釘釘,讓顧婉卿雙頰緋紅,沒由來的一陣心虛。
“別鬧。我為什么要嫁給白玨?”
楚豪很是震驚道“啊?難道將軍不喜歡我家主子?一點點都不喜歡嗎?”
“我……”
顧婉卿像是吞了一塊石頭,半個字也蹦不出來。
她喜歡他嗎?
她忽然在內心鄭重地問著自己。
遠處傳來呼喚楚豪的信號聲。
楚豪回應了馬上就過去,臨走前對顧婉卿認真道“總而言之,主子可是十分掛念著將軍的。若是將軍能去見一面主子,主子的病肯定好得很快。”
……
夜半,顧婉卿蹲在侯府的屋頂。
蹲著,發呆,大約有半個時辰。
她是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不該來的,但是要走,好像這身體就像不聽她自己本人使喚,偏要留在這邊。
顧婉卿手里捧著一個滾熱的罐子,用布嚴嚴實實包住。
下了房檐,一通摸索,很快找到了白玨的住所。
上次來過,這次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白玨房間的燈火未點,漆黑一片,周圍也沒有出入的仆人。
難道他不在屋內?
借著月光,顧婉卿從窗戶翻入,腳步輕如羽毛落地。
屋內還有一股很濃重的藥草味道,桌上放著一些瓶瓶罐罐,還有大半碗湯藥,大約只喝了兩口變沒喝了。
顧婉卿聞了一下,真苦。
再看向床榻那邊,隱隱約約好似有一個輪廓,有著呼吸的節奏起起伏伏。
看來白玨是在安靜睡覺。
她有點想扇自己,這個時辰來,還鬼鬼祟祟,不就是認定他會在休息嘛。
明明是看望病人,偏要弄得和做賊人一樣。
將裝著藥湯的罐子輕輕放在桌子上后,顧婉卿打算原路返回。
但是床榻那邊傳來低沉的呼吸聲。
白玨是有內功的人,呼吸今日卻有些急促,大約也是高燒的緣故。
她撤回上了窗臺的腳,緩緩走至床榻邊,坐在白玨的身邊。
微風吹過,窗戶吱呀又敞開了一些。
朦朧的月光隱藏在烏云之中,只有微弱的光亮。
白玨面無表情地正躺著,睡姿規規矩矩,身上也還殘留著和那一堆瓶瓶罐罐同樣的藥草味。
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白衫,領口大開,被頸項的汗水浸濕了幾片。
她伸手摸了摸,還是很熱。
顧婉卿微微俯下身,不自覺用視線去靠近白玨的臉。
他好安靜,像個蠟像人一樣,和她平時見到的白玨感覺不太一樣,但又似乎一樣。
白玨是清冷神秘的,好像對萬事萬物不屑一顧,藐視天下,心中卻寄存著堅如磐石難以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