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雪瞪大雙眸,想搖頭,但是她清楚地看見,這張紙上面的簽名,的確是她自己的筆跡。
“這這……這一定是有人模仿我的筆跡!一定是的,我沒有買過砒霜,大人明察啊!”
張武勉反倒是愣了一下。
顧婉卿蹙眉,這個雪姑娘的反應的確很奇怪。
張武勉明明說過做過筆跡的對比,她自己卻忙著承認和自己的筆跡一模一樣,承認之后又立刻否認。
陶明睿之前和顧婉卿說過,秦兮雪主要是賣琴藝,少有寫字的時候。
所以他們去花萼樓搜證,就沒有拿到關于秦兮雪書寫的信件和筆墨,無法做筆跡的對比。
若她開始一口咬定不是自己買的,大可以也同樣一口咬死和自己的筆跡不一樣,她自己應該明白,官府查不到她的信件也就沒有筆跡對比的證據。
但是秦兮雪卻自己承認了。
張武勉愣了一下,繼而又惡狠狠的質問,“難道在你花萼樓寢屋下方的兇器也能有錯嗎?”
“什么?……兇器?”秦兮雪的表情更加茫然了。
到目前為止,這三個證據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這些證據陶明睿跟她交代過,張武勉也只是走了陶明睿的那一套,他原以為很快能破案。
顧婉卿環著雙手靠在椅子上,仔細觀察秦兮雪的反應。
她左右看著,這秦兮雪的反應如何也不像在說謊,要么就是她掩飾得太好,太會演戲。
張武勉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畢竟他也是審過無數人,面對什么罪犯有什么樣的反應,他都一清二楚。
這個犯人的確有一些奇怪。
張武勉后來還是給秦兮雪夾了手指。
凄慘的叫聲盤桓在刑房中。
若不是顧婉卿極力阻止,秦兮雪的十個手指頭也要生生給夾斷了。
可即便這樣的痛苦,也沒讓秦兮雪松口。
……
顧婉卿回到將軍府已經是次日未時。
她上下眼皮已經撐到了極限,一想到后面還有無限的審訊和皇上的召喚,腦仁就已經開始疼了。
她寧愿去沙場拼死拼活,也不想再摻和這種費神思的事情。
事實上她完全可以擱下這個案子,畢竟若紅已經回來,她沒有什么理由繼續再幫白玨做事了。
玄茗此時不在府內,已經被差遣去做事,沒有兩三日恐怕也不得回來,現在上上下下都亂得很,要是能做到有秩序也是難上加難。
比如,若是平時出現個什么災禍,作為參與者的顧婉卿,必然第一個被人拎出來——
就是綰青將軍的霉運影響到了我們!
但這回祭天,由于出的差錯太多,捅的簍子太大,居然沒人往她身上聯想了,也不知是悲是喜。
顧婉卿回到屋內,坐在銅鏡前將頭發散下。
仔仔細細薅了一把,最近好像脫發了,果然不能用腦過度。
屋外叩門聲,是若紅。
顧婉卿嘆口氣,看來這一時三刻是睡不了了。
“進來吧。”
若紅眼眶微紅,眼下毫無習武之人的挺拔銳氣,低頭邁進來。
“將軍。”
顧婉卿用梳子整理頭發,冷聲道“嗯。看來你是知道了。白玨那邊的消息也夠快的。”
“將軍,對不起……”
若紅雙膝重重著地,跪在顧婉卿的面前。
顧婉卿揉著太陽穴,抬手示意她起身,“你不必如此,我沒怪你。”
“將軍對我千萬般得好,若紅都記在心里。若紅并不想欺瞞將軍,只不過那時將軍身在府中常常受欺負,所以白二爺才出此下策,一方面是能照顧將軍,另一方面是在有緊急情況的時候可以及時讓白二爺過來相救。”
“我也沒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