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卿不知他思考了什么，更不知他的沉默是何意。

其實她，不想聽白玨說是為了報恩。

但可能白玨自己都沒有考慮清楚這個問題吧。

顧婉卿有些失望，抱住雙拳頭，“詔令在催，本將軍先走了，白二爺保重。”

“婉卿。”白玨輕聲喊道。

她回頭，周身被白玨的氣味所突然覆蓋。

白玨的雙臂將顧婉卿整個人都牢牢圈住，“我不是為了報恩，所做事情，皆出自本心。且也無愧于心，無愧于任何人，包括你。你只要記住，我對你乃真心真意，我會比這世上任何一人都要愛你。在這一點上，我不會、也不想輸給任何人。”

“你？……”顧婉卿臉紅如落日夕陽，早知她就把頭盔罩住了。

再次聽見從白玨說出這么肉麻的話，顧婉卿還是有點不適應。

那一頭，楚豪和玄茗遠遠就能看見兩個人的主子相擁在了一起。

玄茗跟著臉紅了，震驚了。

楚豪則是一臉賊笑，悄悄偷看了一眼玄茗，還有玄茗的手。

士兵們呆然而立，這二人間微妙的氣氛即便看不清也能感受到。

紛紛感嘆，原來這兩個人也還能湊一對。

那這兩人湊一對，是不是就算是‘為民除害’了？

大家不自覺暗暗笑著。

顧婉卿感受到了從四面八方投過來的視線，將將就就把白玨給推開。

“我要走了。”她道。

至少，白玨能來送她，還是很開心的。她能從白玨的目光中看見鼓勵。

征戰殺伐，本就壓抑孤單。

以前若是有人在出征前肯給她這樣一個充滿信任的鼓勵，她肯定會更有動力。

白玨點點頭，“很快就是你的生辰，我等你平安回來。”

“生辰？”

顧婉卿差點忘記了，的確快到她生日了。她生在深秋的日子。

“那不是我的生辰，是我父母的忌日，也是將軍府從此沒落的開端。”

所以她不會妄想在這一天能去慶祝，能去開心地切蛋糕。

“鎮北將軍和夫人應當要祭拜，你的生辰也該記住。我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什么？”

顧婉卿第一反應就是生日驚喜。

但感覺白玨也不像那種會給人過生辰的性格。

想到那種場面，顧婉卿打了個寒顫，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我不喜歡熱鬧，不用大操大辦。”

白玨勾唇邪笑，“我沒說給你辦生辰宴。”

“那是什么？”

“你若能按時回來，我再告訴你全部。”

白玨此刻眸光柔亮。

顧婉卿愣了會，帶上了頭盔，將腦袋壓低，“再回。”

……

秋日時分，是炎安城喝酒的人最多的時候。

只因有很多好酒要算著好日子出窖，大多都是在秋天，所以秋天的炎安城也是酒樓里最熱鬧非凡之時。

酒桌上的閑聊，自然也便多了。

“聽說綰青將軍又帶兵出征去了，還是皇上心軟啊。”

“什么心軟啊，那是個爛攤子，只是去圍剿一些類似山賊強盜的莫國叛黨而已，那都是前朝留下來的余孽，也沒什么威脅性，但是時常躲在山里面，有事沒事就出來作亂，煩得很。”

“原來是這樣，這種差事，的確適合綰青將軍去做，說不定，她往那兒一站，這霉運就讓那些叛黨們吃不了好果子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整個酒樓的人聽見，都開始大笑。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拿綰青將軍說笑話了，辦事不爽，氣氛還挺好的。

酒樓里，只有一個穿著金色錦袍的少年，淡定坐在那兒，聽聞了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