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見容鶴情緒平穩,也沒有任何的魯莽之言,心里這塊石頭是徹底放下來了。
他以茶代酒,敬了容鶴,“愿太子,今后事事順利。心中肺腑之言,皆在信件中。”
“嗯,也愿你登入極樂后一切安好。”
二人飲下茶水,相視一笑。
就如同小時候在宮中的初見。
容鶴那時怎么也想不到,那個笑面如花的少年,能輔佐他一輩子,替他擋刀、替他流血、替他在波譎云詭中周旋。
白凌卻知,這個背負了很多了東西的太子,心中卻一直坦蕩明朗,試圖一直做自己。也活成了白凌一直渴望的樣子。
白玨曾無意中對二人說過,這世間像滾燙的地獄,但他心中有一束溫涼的白色月光。
而對于白凌和容鶴來說,彼此便是那烏云散開后的白色月光。
……
容鶴笑著送走了白凌。
白凌的目光多看了兩眼,仿佛再說,這是此生最后一次見面了。
殿外的桃花簌簌,他隱入其中,背影漸漸消失。
容鶴駐足了一會,面無表情。然后繼續回殿內擺弄著棋盤。
顧曦將兩個人的茶杯準備收走,容鶴阻止她道“等下吧。就這樣放著,暫時不用動。”
“是。”顧曦瞥了眼容鶴,不知他是什么心情,于是道“小侯爺年紀輕輕就要遠離人世,也是著實可惜呢……”
容鶴的手指夾著棋子,漫不經心又十分篤定道“我不會讓他死的,他是對我最重要的人,我要救他。”
顧曦驟然瞠目,看了看周圍并無人,她著急提醒著,“太子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這次祭祀皇上很重視啊,可不能出差錯。”
容鶴抬眼看她,“你我都是經歷過比生死還屈辱的人,你該懂我的不是嗎?既然比生死還痛苦的事情都體會過,那些本就珍視的東西,就更加不會放手了。”
顧曦眼眸顫動,低聲問,“那太子要如何做呢?”
“我已經準備好了人手,是宮外的人,就埋伏在祭祀位置的東南角,那里逆光,方便動手。”
顧曦很吃驚地捂住嘴,“太子殿下,若是事情暴露了,這可是死罪啊!”
容鶴笑了笑,“不會的,只要我動手快,他們也找不到證據。安頓白凌的地方我都找好了,就在炎安城外五里地的一個村莊里,有個姓李的鰥夫的小屋子內。不過這事兒你可別告訴綰青將軍。”
顧曦稍稍瞇眼,“為什么?”
“她快成親了,我也怕連累到白家。”
“好,那太子……一切都要小心啊。”
容鶴點點頭,就吩咐顧曦下去做事。
顧曦回頭看了幾眼容鶴,他還是在認真擺弄著棋局,看起來并無異常。
而容鶴盯著白黑棋局的眸光中,也忽明忽暗。
他抿著淺笑,幽黑的瞳孔中映著這盤黑子被白子包圍的棋局。
“遲早……都會結束的。”
……
夜晚,冀鸰宮的后門悄悄開出了一條縫。
悄然溜出的人影一直沿著無人的小路去了皇宮內的后花園。
月光劈開烏云,顧曦正站在了二皇子容瑾的旁邊。
二人尋了個十分隱蔽的角落,連燈籠的光都滅了,竊竊私語了一番。
“東南角?”容瑾聽顧曦報告的內容,仰頭回憶了一下,“沒錯,祭祀臺的東南角確實是一處逆光的地方,有人潛伏在那里,不管是進攻還是撤退都方便。太子還說什么了嗎?”
“他還說了,已經找好了安頓白凌的地方,就在炎安城外的五里地的一個村莊里,有個……姓李的男人,要把白凌暫時安頓在他那里,應該是之前就打探好的。”
“你做得很好。”容瑾勾唇邪笑,滿臉的得意,“果然,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