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
“我不接受!”何光琪大踏步的站出來。“做為軍人,我不能忍受我站在同袍的尸骨組成的功勞簿上去領取勛章!”
“不接受!”遲大奎也站出來。“拋棄戰友,那是軍人之恥!”
“不接受!”一些血氣方剛的軍士上前一步。
“是的,長官,我們不接受!”受到感染的士兵們也大踏步的跟著他們的班長向前一步。
無論何時,都是需要榜樣的。有榜樣帶領,甚至會讓人忘記對死亡的恐懼。
然后,是更多的士兵跟著他們的同袍一起,向前一步“長官,我們不接受!”
一直孤獨站在一邊獨自成一列一隊的凌洪淚水瞬間掛滿兩腮,在最后也跨前一步,怒吼“長官,我不接受!”
他哭,不是因為這些同袍們選擇不撤退要和他的1營站在一起,而是,他突然不孤獨了。
不是獨自成一隊一列的孤獨,而是,終于有人和他一樣,選擇不拋棄那些還在戰場上的兄弟。
那種感覺,很溫暖。
“很好!”劉浪笑了。“我很高興你們做出這樣的選擇,我想你們也明白,這樣的選擇你們或許會死,但我真的很為你們驕傲!你們是這個時代最美的人。”
“在奔赴新的戰場之前,最美的你們請接受我的致敬!”劉浪抬起右手,向在場的所有人行軍禮。
“還禮!”遲大奎低聲沉吼。
在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劉浪為什么能當決死隊最高長官,而他只能是副的,那并不是所謂個人武力值上的差異,而是,劉浪骨子里,有著一種真正軍人的氣質,真正中國軍人的氣質。
放棄唾手可得的功勞,卻去選擇一條幾乎看不到歸途的路,這是怎樣的心境啊!但或許,這才是真正軍人的樣子吧!和這樣的人成為戰友,是他的榮幸。
“唰!”在場官兵無不抬手向他們的長官還禮。
或許和遲大奎想的一樣,這些兵們,也有著這樣的與有榮焉。
就這樣默默對望,以軍人最高的致敬方式。
大戰之前,這是在場400官兵和他們最高長官最后一次互致軍禮。
因為,誰也不知道戰后誰還能活著。
凌洪帶著何光琪和他的手槍連,應該說是決死隊第2大隊185人前往第1營防線,他們要幫著第1營把所有重傷員給先撤過來。
只有把傷員先撤過來,第1營才能有足夠的機動力逐漸和日軍拉開一定距離。而至于說后續應該怎么辦,劉浪在剛剛奮筆疾書的信里已經給第1營營長王合春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只需要按計劃行事就行了。
剩下的小兩百號人比決死隊第2大隊運送傷員的任務更重要,他們要就地拆炮。
只要沒用又完好的,在炮擊一個小時過后,就被劉浪指導著拆開,分成大大小小十三個部分,總重七百多公斤的山炮原本是不可能輕易被在山林間搬動的,現在只用20來個人合力抬起就走。
前前后后總共拆了8門炮,剩下的10門還算完好的山炮卻是以劉浪現在的兵力無論如何也運不走了,但就這樣給炸了,一來是動靜太大,日軍一聽就知道他們是要炸炮跑路了;二來是實在是太心疼。
就連一向話少的甄大壯都求劉浪是不是應該挖個坑把火炮先埋了,等到啥時候打完日本鬼子,再來給挖出來。第29軍的兵們實在是吃夠了沒有炮的虧,只能硬挺著在戰壕里挨日軍的炮擊,也不知道有多少弟兄連一槍都沒開過就被炸死在戰壕里,實在是太憋屈了。
“以為日本人都是傻子呢!挖開的土都是新的,他們不會挖開看?還等著我們打完仗了來挖?”劉浪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甄大壯這種美好的愿望。
不過他卻沒有第一時間炸炮,而是在命令遲大奎和三個小隊長帶著人把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