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氣得吹胡子瞪眼道:“湯老六,狗日的你敢!?”
“這天底下,就沒有我湯老六不敢干的事!”湯老六臉上的肌肉抽動,甚是瘆人,獰笑道,“三叔公,還有各位叔伯兄弟,你們都瞪大眼睛瞧好了,看我湯老六究竟是啥樣的人!”
說此猛然一頓,湯老六低頭看向刀鋒,背對著中川香司道:“長官,這刀怎么卷刃了?不夠利啊!”
“八嘎,我中川家族祖傳的寶刀,怎么可能卷刃?”中川香司罵口大罵,旋即又毫無防備地走上前來,伸手就要去接湯老六手中的軍刀。
說時遲那時快,湯老六卻反手就一刀,鋒利的軍刀頓時就輕易地刺入了毫無防備的中川香司的小腹。
中川香司瞪大著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距離自己不足十公分的中國農村閑漢。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看似無賴地痞的中國閑漢會有膽量將自己的家傳佩刀插入自己的小腹。
或許猶顯不夠,湯老六猛地一扭刀把。
“咔嚓”一聲輕響,全場可聞。
已經感覺不到痛楚的中川香司眼中更是一片死灰,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自己的小腸已經被徹底攪斷,甚至還帶著腹腔內幾根軟骨。
唯一的一線生機,斷絕了。
不可能活了。
“怎么樣?小日本兒,老子的膽子是不是很大?”湯老六將嘴湊到滿眼絕望的中川香司耳邊,輕聲說道。
中川香司撲然跪下,雙手緊握著插在自己肚皮上的刀鋒,哪怕雙手被刀鋒割裂得鮮血迸流。
年僅二十一歲,日本陸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日后或許能成為將軍的中川香司少尉,沒有享受到“籌集軍糧”帶來的任何福利,就此死在一個他平時能像碾死螞蟻一樣碾死的中國農村懶漢手里。
用的,還是他自己的刀,他中川家族傳承數百年的寶刀。
真的,很鋒利啊!
這是中川香司少尉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腦海里浮現的最后一絲念頭。
寂靜,整個曬場頓時間一片死寂,靜至落針可聞。
不僅湯家峪村的鄉親們全傻了,四周的鬼子兵也不敢相信。
湯老六再次用力在已經氣絕斃命的中川香司身上絞了絞軍刀,確定先前這個一刀劈死了私塾先生的日軍少尉已經死得透透的了,又向著全村老少獰笑道:“文先生說得對,他是中國人,但我湯老六也是中國人!老子蹭了他家那么多次飯,這次可是還了人情,讓日本人給他們夫婦倆陪葬,哈哈!”
“八嘎!”一名鬼子軍曹終于回過神來,端起步槍照著湯老六心窩就是兩槍。
湯老六頓時仆倒在地,圓睜的雙目卻依然死死地盯著湯大戶,神情猙獰地道:“湯大頭你給老子記住了,老子湯老六是為救你閨女死的,以后每年你得跪著給老子燒紙上香”
聲音逐漸的低垂了下去,直至再無聲息。
開槍的日軍軍曹大踏步的跑了過來,神色驚惶的醫護兵將歪倒在地死不瞑目依舊瞪著一雙小眼睛的中川香司檢查了半天,只能神色沮喪的宣布了中川香司少尉的死亡。
“統統死了死了的。”怒極的日軍軍曹眼中浮出一層無法用語言可以描述的殘忍。
天色,突兀的陰沉下來,仿佛也不愿看到如此慘絕人寰的一幕。
機槍聲和步槍炒豆一般想起來。
二十分鐘后,當劉浪帶著警衛班的五個人一路狂奔,從十里地外趕到的時候。
昔日安詳寧和的山村已經陷入一片火海。
全神戒備的六人滿面嚴峻走入村中,然后,集體呆立。
雖然,在看到騰起的火苗之際早已經設想過最壞的情形,雖然,對日寇的殘暴,劉浪已經沒有多大的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