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敬良這幾日心思很重。
雖然每日還是早起,但是挖到的黃精已經極少了。
紙永遠包不住火,黃精挖多了,被人跟蹤,消息傳開了去,許多人也開始挖了賣。
就連其他村子乃至鎮子附近的黃精都被挖了個精光。
不僅如此,因著許多人都去挖,黃精的收購價瞬間跌落下來,現如今只有一文錢一斤,附近的許多藥鋪還不收了,實在是收得夠多,繼續收下去賣不完要浪費。
因為神思不屬,又不敢讓自個兒子知道,趙敬良內心壓力極大,走路都有些恍惚,剛要去山溪清洗一下挖好的黃精,一不小心腳一崴摔下了山溪里,還是頭直接沖下去的那種,直接嗆了好幾口水不說,還一直被水沖著往下游走。
趙敬良大吃一驚,初春的水還冰冷得厲害,加上水流湍急,容易撞到尖利的石頭,一個不小心老命就得交代在這里了,趕緊穩著點兒自己。
一邊想辦法抓岸邊的植被,好在山溪水雖然深,但這條山溪不是很大,兩旁的植物也還算多,沒多久就被他爬上了岸邊,凍得直哆嗦。
然而出了水面才感覺大腿一陣陣的疼痛,一摸之下居然是一片鮮血。
趙敬良忙低下頭一看,身上的衣裳早就被銳利的石頭刮破了,連帶的皮肉也被割破,只是因為在河里緊張,所以一時半刻居然沒有發現。
傷口比較深,而且足足一個手乍長,趙敬良深深閉了閉眼,然后找了個石頭片把已經破舊得變了形的內衫割了個口子,撕了些布條出來,趕緊把傷口綁上。
否則出血過多就麻煩了,容易暈厥和惹來野獸襲擊,把命丟在這里誰來照顧兒子?
撐著劇烈的疼痛感,冷得直打冷顫,把黃精快速清洗一番,單手提著那幾顆黃金,另一手找了個棍子撐著走,減小因為行走的大力而對大腿產生的壓力,把失血降低到最小程度。
這個樣子不適合繼續去搜尋和挖掘黃精,走路又緩慢,趙敬良只好撐著棍子往家里頭走。
“爹,你傷著了?”趙卓然身子比前陣子好了不少,只是比起一般人來說,還是虛弱許多,趙敬良沒讓他出去幫手。
他閑著無事,就把以前自家爺爺留下來的書都翻了個遍,早已養成了讀書的習慣。
他雖然在讀書,卻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迂腐之人,對于這幾日趙敬良的表現以及外頭的動靜也知曉一二。
但自家爹一直瞞著他不說,他也能想明白怕是擔心自己知道了不肯買藥看病的緣故。
“今日不小心摔下水里了,弄傷了大腿,沒事兒。”趙敬良忙安慰他。
“都那么大的傷口了,還說沒事。爹你在家里等我,我去找郎中來看看。”趙卓然趕緊找了套衣服讓趙敬良換上,安置好自家爹,往外頭走。
“回來!”趙敬良忙喊住他,“我真沒事兒,不用喊郎中了。血已經止住了,過兩日就好。”
“傷口那么大,哪里是過兩日就能好的,萬一化膿感染了就麻煩了。”
“天還冷著呢,不容易化膿!”
“還是找郎中看看的放心。”
趙敬良有些著急,真要看郎中了,又要浪費一筆錢,卓然的身子還沒好,需要用到銀錢的地方多的是。
趕緊拖著傷腿就要追出去。
哪想才走兩步,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驚喜的喊聲,“卓然!”
“姐,小水,你們怎么來了?小小呢?”不年不節的,姐以前幾乎不會回來,莫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卓然,我回來看看你們,小小忙呢,這次就不來了。爹呢?”
“爹剛回來,在屋里頭呢。”接過趙氏手中的包袱,領著她們往屋里走。
才轉身就看到趙敬良拖著傷腿摸著門墻走了出來,“閨女,小水,你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