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十年里,安祿山竭盡全力討好李隆基,李隆基也是老糊涂了,授安祿山平盧、范陽、河東三鎮節度使,掌握朝廷三分之一的兵力,陳萼曾設計的五兵都督府制度事實上被破壞了,邊鎮調兵不再需要兵部調令,而是由節將自行派遣,結果釀成了惡果。
群臣神色不安,議論紛紛,大唐承平百年,聽到叛亂的消息,誰都不安。
“啪!”
突有靜鞭抽響。
“圣上駕到!”
又有太監呼喝。
群臣相繼出列恭迎。
只見李隆基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步履蹣跚走來。
十年不見,李隆基徹底老了,滿頭銀發,面孔布滿皺紋,重重的眼袋垂下,褐色的雙手,分布著一塊塊的老人斑,尤其是那渾濁的眼神中,滿是憤恨與憂色,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
“臣等拜見圣上!”
眾人齊聲施禮。
“眾卿平身!”
李隆基揮了揮手,便恨道“朕待安賊甚厚,此賊卻狼子野心,起兵造反,眾卿都議一議,該如何應對?”
楊國忠是右相,出列道“圣上,我大唐百年基業,人心所向,安賊不過僥一時之幸罷了,臣愿領兵出關,為圣上將此賊擒來,問他一句。還有沒有良心?”
“哈哈,好!”
李隆基龍心大悅,大叫了聲,便問道“眾卿還有何提議?”
“一群烏合之眾,裹挾了些民眾,就敢造反,胡人到底是胡人!”
“臣愿為先鋒,與右相一起為圣上把此賊擒來!”
群臣奮勇出列,仿佛出關迎擊是必勝。
陳萼暗暗搖頭,即便不考慮仙俠因素,唐軍哪里是銳氣正盛的叛軍能比的,尤其還是楊國忠領軍,這李隆基是越老越糊涂啊。
“陳愛卿,你可有話說?”
李隆基留意到陳萼的神色,問道。
陳萼正色道“臣以為,術業有專精,文官理政,不諳軍事,領軍還須遣一員大將方才妥當。”
頓時,楊國忠臉面沉了下來,拱手道“圣上,臣也知道自己不諳軍務,可是武夫粗鄙,如沒人管著只怕反了天,臣請旨并非要插手軍務,而是要監督武人不得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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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萼冷聲道“右相權傾朝野,真要派下去了,哪個敢違背你的命令,如今大唐正值生死存亡之機,圣上可莫要小瞧了叛軍,叛軍長期在邊塞作戰,經驗豐富,悍不畏死,而京城衛戍部隊百年未逢戰事,是否有能戰敢戰的勇氣,乃至于一觸即潰,還很難說,此其一。
其二,叛軍能于短時間內形成浩蕩聲勢,顯然已籌備多時,年初,圣上召安賊進京,安賊以病辭之,后又為其長子安慶宗賜婚,命他出席觀禮,亦辭之,由此可見,安賊謀反至遲已準備了一年,甚至可追溯到數年前鑄雄武城,雖名為鑄城,實則蓄藏糧草軍械,可惜朝中諸公多為安賊賄賂,蒙瞞君上。
其三,安賊雖掌二十萬大軍,但大唐尚處于盛世,發動叛亂,純屬找死,其背后離不開關東士人的支持,倘若沒有幾個大家族在暗地里資助,安賊無論如何也不敢起兵,故而安賊起兵,可視為關東集體叛亂,圣上不可輕忽視之,莫令祖宗基業毀于一旦!”
“大膽!”
“放肆!”
陳萼這一番話,等于把朝延上至李隆基,下至袞袞諸公全部得罪了。
果然,李隆基的面色也難看之極,說來說去,不就是說自己昏庸么?
細細想來,也的確如此,如果不是自己這十年來縱容安祿山,哪里會發展到叛亂的地步?
但他嘴上絕不會承認!
楊慎矜也急忙道“圣上,臣附議,此時一步錯,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