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再次見到吳名時,是她進宮后的第三年。
當時她剛完請安,離開了皇后的鳳儀閣,朝著自己的宮殿方向走。此時不遠處的謾罵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站在輦路邊,循聲遠遠望去,只見一男子頭戴幞頭,身著青色圓領窄袖袍衫。其身影甚是眼熟。她呆呆的看了一會,直到身邊的宮女提醒她該走了,才反應過來。
“那人是誰?”云月問道。
“大概叫……吳名……”甲宮女回道。
“吳名?”云月側身望去,扶著微隆起得手開始發抖,是同名嗎?
吳名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抬起頭正好與她目光相觸。
兩人相隔數尺,望著彼此。心中俱是一喜。
清風飄過,時間仿佛靜止了般。
吳名率先對她微笑,卻在剛揚起嘴角那一刻又被身邊另外兩個宦官推搡到了地上。
云月心下一跳,疾步走過去,制止了那兩個宦官,問道:“為什么打他?”
“他與娘娘對視,極為不敬?!奔谆鹿俑┥碚f道。
云月微微呼氣,道:“無妨,切勿打罵。要和氣。”
“是。”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真是愛大題小作。云月對此心生不滿。
云月看向吳名,她從未見過他如此落魄,不由心情壓抑,有些喘過氣。她問道:“你可愿意來我宮里做事?”
吳名身子一震,隨即磕下頭來,“奴婢愿意。”
“嗯,走吧。”云月輕聲說道,又派身旁的宮女去敬事房要了吳名。正好她身邊缺個太監,本來她還不知道要誰,沒想到就遇見了吳名。
吳名身邊的內侍面面相覷,無話可說。
“走吧。”云月語氣溫柔。
“是。”吳名起身,跟在云月身后離開。
漫步在輦路上的云月看著紅色的高墻,心中充滿了許多問題想問他,奈何現在人多眼雜,不敢貿然相問。
幾人步行至柔怡宮。
宮中布局古色古香,開門便能看見一張灰褐色的塌子,塌子上擺著個小檀木桌。桌上擺放著各色果干。滿屋子混雜著果干和熏香的味道。
云月因有身子,再加上走了過多的路,此時乏累的很。便走到塌子上坐下,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你們都下去吧?!痹圃碌?,“吳名留下?!?
“是。”
其余宮女,太監退下。
待屋內只剩下她和吳名時,云月坐直了身子,滿臉焦急的看著他,迫不及待的問道:“為什么?你怎么來這了?還……還當了宦官?”
吳名凄涼一笑,“你走之后,一切都變了……”
原來當初云月進宮后不久,皇上便讓那劉老爺便放了云月一家。但因云家為吳家求情。皇上便也命將吳家也放了。
離開后,他隨父母去了另一個城鎮。不想卻遇到洪災,他親眼看見父母被洪水淹沒,而自己也被卷入洪水之中。原以為自己會溺死在這場洪水中,但卻意外的活了下來。
當吳名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柴房。屋內還有些許與他一般大的男孩。
隨著那些男孩陸陸續續清醒,柴房的門也被打開了。
進來是一名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其烏黑的頭發上還摻雜著幾根白發??瓷先ニ氖畾q左右。
“我救了你們,你們這一輩子都要待在這。”男子臉上有些得意,“我供你們吃喝,但不會支付你們工錢。”
那男子又接著說了一堆規矩,將吳名弄得有了些許困意。
但唯一弄明白的就是,他們這群被救回來的人成了男子的家仆。
男子的剝削很嚴重。比劉老爺還要嚴重。
勞動一天,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