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妍到了門外,心痛不已,果然事實比想象的還要可怕,自己背叛婁式杰,涉險報信差點丟了性命不說,臨了還要被奚越踩上一腳,真真賠了夫人又折兵,頓覺心如刀割,淚如雨下。
她一邊抹淚一邊往前走,外面殺聲震天,尸橫遍地,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她想起和婁式杰的約定,默默朝鴻來客棧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躲,直走到天明方才到了客棧,卻不見婁式杰的蹤影。
這一次,她不敢輕易離去,只呆呆坐在客棧的臺階上枯等待他自己來尋她。
正茫然間,殺聲又起,她來不及躲閃,已進了士兵們的包圍圈。來的都是些損兵殘將,各自帶著傷,渾身是血,正自逃命。見有余孤,想立刻抓了以作人質。
方映妍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沿高墻逃走,不想卻被一人眼疾手快給硬生生拖了下來。
眼看就要被拿住,這時,遠處忽然馬蹄聲聲,一箭飛來,直刺入那人后心,士兵轟然倒地。
其余人再待要上,已被追來的士兵團團圍住,摧枯拉朽般絞殺殆盡。
方映妍頹然地靠在一面墻上,靜靜看著眼前這個茹毛飲血的世界,心寒至極。
耳聽得馬蹄聲漸近,到了跟前忽然頓住,一只帶血的手從馬上伸下來。她愕然抬首,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映入眼簾,原本白皙的臉被鮮血染盡,模糊了五官,一雙眼睛卻依舊澄澈,閃著耀眼的光芒。他高坐于馬上,披著熠熠的鎧甲,仿佛天神的使者降臨人間,又如大地的主宰,笑傲群雄。
委屈心塞立刻襲來,淚水再一次潸然而下。
來人心中疑惑,見她穿戴完好,應無大事,為何如此傷心?正猶豫間,忽聽遠處一隊人馬火速趕來,當中一人大喊“妍兒!”。
方映妍驚聞這熟悉的聲音,猝然回身,不及反應已被一批呼嘯而過的快馬拉起抱在懷中,抬頭一看竟是大師兄呂弦,隨即破涕為笑。
呂弦牽馬回頭對徐為任道“徐將軍別來無恙!”
徐為任也拱手作揖“托福!”
呂弦贊道“徐將軍今日又立奇功,前途不可限量。”
徐為任輕嗤一笑,兩只眼睛緊緊盯著他懷里的人兒,似乎在用眼神暗示她留下。
這一次,方映妍卻不為所動,最后終于悄悄地將臉瞥過去,埋進別人的懷里,再也不去看他,如同一只受傷的兔子。
呂弦道一聲“告辭”,立刻策馬揚鞭帶著一批人絕塵而去。
徐為任側身遠眺,眼中流露出無限的留戀和不舍,心中似有千言萬語,他想問她當初刺殺他時說的話可還當真?雖然理智告訴他應該是假的,內心深處卻呼喚著一個正面的回答,哪怕只有一分是真,自己也能有所期望。可是,如果完全是在演戲,那么這顆剛剛撿回來的心又將如何安放?……
正惶惑間,一個士兵騎馬而來“徐將軍,皇上請您立刻回宮!”
徐為任點頭,勒緊馬韁,“駕”一聲疾馳而去。
到了宣德殿外,群臣已跪了一地,眾人見他生龍活虎地走來,皆舉目瞻仰,重新審視這顆即將閃耀大周的新星。人生真是變化無窮,前一日還是眾人茶余飯后的笑料,如今卻一雪前恥受人仰慕。
徐為任大步流星朝殿內走去,進門便叩拜吾皇萬歲。
皇帝忙令平身,回頭依然忍不住抓住周浚的手問東問西,眼里喜歡的不得了。
周浚跪在地上,誠惶誠恐,有問必答。
皇帝又問“今年多大了?”
周浚恭敬回答“年方二十。”
皇帝一聽才二十,贊不絕口“只比為任小一歲,都是少年英雄,有你們在,朕心甚慰,真是我大周國之幸。”
“謝皇上夸贊,卑職不敢當。”
周浚回答的有板有眼,叫皇帝極為滿意,索性直言“你可愿意追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