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數(shù)藥并用,依然不見奇效,姑娘始終高燒不退。
徐為任焦躁不安,除了在房中來回踱步,剩下的就是連番打探“藥煎好沒?”
待到眾人捧來,方才解了燃眉之急。
醫(yī)館里從上到下都是男人,他不欲別人上前伺候,決定親自去喂,可是身為貴府嫡子,喂藥這事他還真沒干過,尤其面對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這成了一個難題。
他左右犯難,最后想到一個主意,立命其余人等出去關(guān)上門在外面守著,自己拿起碗喝上一口,走到她床邊,預(yù)欲以嘴送藥。
可是,當(dāng)他的唇到了她嘴邊,卻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下嘴,心想萬一被她發(fā)覺了會不會挨打?
這時,那姑娘忽然睜開眼看他。
他嚇了一跳,急忙起身仰脖,將含著的一口藥悉數(shù)咽下。大約喝得太急,又兼藥味太苦,竟然不小心嗆著了,咳個不停,一時羞愧不已,十分狼狽。
“你怎么了?”方映妍一臉憔悴道。
“你醒了!太好了,快把藥喝了。”他并不解釋,而是直奔主題。
“我們到哪了?”姑娘不急于喝藥,接著又問。
他沮喪搖頭,“還沒出煜國。”
方映妍聞言嚇了一跳,即刻掙扎起床,嘴里念道“不好,得趕緊走,父親馬上追過來了……”
徐為任一時沒搞清楚狀況,任由她迷迷糊糊下床而去。
然而,那姑娘走出去沒幾步,忽然身子一歪,頹然倒下。
他適時接住,抱在懷里道“看來,你是真想走啊……”
可惜那姑娘已經(jīng)徹底暈過去,聽不見了。
他將她抱回到床上,一半身子躺著,另一半則摟在自己懷中,再隨手端起桌上的藥碗喝了一口。這一次他不再猶豫,而是心安理得地吻了下去,吻到藥下,十分受用,頓覺妙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摟著她將一碗藥全部喂完。
話說頭一道的藥是最苦的,而他卻喝出了甜甜的味道,甚至有些意猶未盡……
“哎喲喂,親上了!”
趴在門縫偷看的二人忍不住八卦道。
第一個說話的叫宋允峰,生的五官端正,英氣逼人,表面雖一身正氣嚴(yán)謹(jǐn),私底下卻是個極幽默的人。
此外還有一個叫覃懷。覃懷是行伍之中提拔上來的,倒也見過這個女子,只是無甚印象。宋允峰則全然不知,他是本屆武林大會的第二名,陸定宸的手下敗將,被徐為任收入麾下。這是他第一次隨行,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顆八卦的心早就飛起。
這幾個都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早到了結(jié)婚的年紀(jì)卻由于參軍、習(xí)武等原因耽誤了婚事,忍不住齊齊偷看一番,心里艷羨至極。
周浚見他們那副模樣只覺無聊,一行人全然忘記了潛在的危險。
徐為任將一碗湯藥全部喂完,臉頰出現(xiàn)了淡淡的紅暈。他有種做賊成功的快樂,甚至不舍得將她放回床上,又像是一吻定情,感覺自己的心徹底被揪住了,無數(shù)小小的幸福縈繞在身。
忽然,窗外飛來一道利箭,嗖一聲插在房間的立柱上。
他閉上眼,一聲感嘆,終于還是來了。未及回頭,耳邊已傳來了刀劍互博的刺耳之聲,那聲音穿透整座醫(yī)館,令所有人倉皇而逃。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心中無限留戀,又無限痛苦,天不遂人愿,每一次相逢都是那么短暫,這一次要怎樣做才能留住她?
他想告訴她,當(dāng)他得知她和陸定宸的婚事,內(nèi)心有多么失落。那一夜,他徹夜未眠,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淪陷了,他明明只看上了她的莫言文,嫌棄她是個冒失鬼,卻不知不覺愛上了她,為了她可以枉顧前途和性命。
他發(fā)現(xiàn)甚至喜歡上她的冒失和莽撞,喜歡她不畏艱難迎難而上的勇氣,更喜歡她笑對一切的自信,她春風(fēng)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