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方映妍生著病,依然連夜被帶回江寧。
在她生病期間,整座晴方院被嚴密保護起來,以防他人滅口。
可是,她卻遲遲不醒。
其實,她該醒的,越早醒來便能越早趕在慶國公轉移證據之前捏住把柄,一舉首告成功,叫他家破人亡,淪為階下囚。然后,她便成了為國為民的大英雄,獲得嘉獎,再封個縣主什么的,從此屬于天女的榮光便照耀世間,父親在朝中的局面也更加穩固。
但是,她執拗地不肯去醒,不愿面對眼前的一切,更不愿坑害沈夫人一家。
兩日后的清晨,她終于疲倦地睜開眼,不知為何,嘴角卻隱隱透著那個人的氣息,揮之不去,仿佛如影隨形。
她仔細回憶那日的情形,除了被當做人質挾持的那一幕,其余什么都記不起來。
“大小姐醒了!”
當凝霜驚喜的叫聲響起,不消片刻,大師兄呂弦便趕到她身邊,迫不及待地拋出最重要的問題“妍兒,你那夜在國公府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她沙啞著喉嚨遲疑了下,立刻有人送過來一杯水。
她緩緩喝下,將早已準備好的話道出“我誤打誤撞發現慶國公和周人勾結密會,卻被他們發現擄走了。”
“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
“他們說我是易得閣的人,要把我帶回去仔細審問。”
“可是,怎么又去了醫館?他們為何會好心替你治病?”
“我也不知道,大概看我快要死了……”
她語氣蒼白無力,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搪塞,但是這件事無論怎么說都太蹊蹺,一群敵國的虎狼怎么會冒著生命危險給她治病,況且這個病人身上還背著驚天秘密。一次也就算了,如今已是兩次了,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
呂弦見她為難,便也不再計較,轉而針對更重要的事“好,那么我們先抓了慶國公這條大魚。”
“怎么抓?”
“朝廷早已派人將慶國公府監視起來了,只等你出面首告作證,即刻拿下。”
她聞言心中惶惶不安,沒想到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
她垂著頭,黯然道“可是我不想作證。”
呂弦大為不解“傻瓜,這是你立功的大好機會。”
“可我為什么要立功?”
“你說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們方府和易得閣,慶國公一旦被坐實便是滔天大罪,這樣的功勞別人求都求不來。”
“那是不是意味著慶國公會被滿門抄斬?”
“這是他罪有應得,通敵賣國,人人得而誅之。”
“要誅你們去誅,我反正不會。”
“你不必內疚,你只需據實相告即可,沒人會恨你,恨你的人即刻也將下地獄。”
她無奈點頭,心中只愿慶國公老奸巨猾,做好了出逃的準備,隨即道“我可以作證,但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你們先去把沈夫人和她認為最重要的一個人帶出來。”
“這?”
呂弦面露難色,正欲質疑卻被她回絕道“不要告訴我做不到,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們的手段。”
“好,容我向師父請示。”
方承遠得到消息,同意,立刻安排人手去做。
然而,當易得閣的人提前潛入國公府時,卻發現慶國公及夫人和幾個嫡系子孫盡數逃走,只留下一些無用的仆人丫鬟。
消息傳來,方承遠大怒,即刻稟報皇上。
沒人知道他們是怎么逃的,不過,誰都知道,既然敢做這樣的買賣,必然有通天的本領。而首告這件事來得太晚,耽誤了最佳時機,朝廷內外無不扼腕嘆息,好好的一個首告之功竟然就這樣埋沒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方大小姐被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