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洗好了晾曬干了一早便送了過來,包括那枚遺落的玉佩。
徐為任見他母親如此周到,不僅沒有責(zé)罰他,還賞了他好些金銀,并且囑咐他將來如果能夠一路考到汴州京城,可以為他作保。
秦家感激不盡,連帶整個村子也跟著沾光,各自歡喜。
一日下來,該見的人都見了,不該見的人也見了,唯獨(dú)沒看見那位姑娘。
他心中雖然記掛,卻不便拉下臉請她進(jìn)來,畢竟昨夜是他先發(fā)的火,沒理由腆著臉求原諒。
就這樣磨磨蹭蹭到黃昏,方映妍自己在油菜地里悶坐了一天也不見召喚,只好主動送上門來。
“民女方氏,求見副帥!”按照村民們的規(guī)矩,她在門外唱喊恭候。
“進(jìn)來。”屋里傳來熟悉的回應(yīng)。
她低著頭,緩步而入,距離床還有一丈遠(yuǎn)時便已開口“敢問副帥安好?”
沒人理她。
“我的書呢?”她一改恭敬的口吻,不懷好氣道。
“啪”一聲,一本古籍自床內(nèi)飛出。
她疾步上前,一伸手將書接住,翻開一看,確實就是自己那本,欣然收下,也不稱謝,隨后又問“能跟你借個人嗎?”
“什么人?”聲音自床內(nèi)傳來。
她看也不看,淡淡說道“周浚。”
“不借。”對方的回答更是干凈利落。
她小嘴一撅,揚(yáng)言“好,那我就自己走。”說完轉(zhuǎn)身出去。
屋內(nèi)瞬間竄出一位白衣男子,上前攔住她道“這就走了?是不是還欠點(diǎn)什么……”
“謝謝!”方映妍說完一臉嫌棄地從旁掠過。
徐為任再次攔住,“不行,只一句謝謝哪里夠。”
“那你還想怎樣?”
“留下還債。”
“做夢。”
方映妍說完又走。
徐為任無奈伸手拉住她的衣袖道“別鬧了,算我求你行不行?”
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屈服,眼神卻望向別處,似乎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這樣傲慢的認(rèn)錯也是前無古人,方映妍即刻回懟“不敢!”
“哎呀,有話好好說……”他一邊哄,一邊將她往屋里推。
方映妍卻是不依不饒,高昂著頭顱,一雙眼睛直望天花板。
“對不起,我昨天真的急糊涂了,錯怪了你的好意……”趁著沒人在場,他在她背后小聲認(rèn)錯,態(tài)度誠懇,小心翼翼,仿佛變成另外一個人。
事實上,他從未求過人,即使面對皇帝和襄王,他也不曾有一絲卑意,但是在這個人面前他似乎甘愿屈服,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姿態(tài)。
方映妍習(xí)慣了他的高高在上,如今忽然變得這般低三下氣反倒有些不太適應(yīng),忍不住拿眼看他。
這一次他不再回避,而是眼神直直地望著她,目光如水,柔情四溢,眼球里倒影著她的影子。
她的臉?biāo)⒁幌录t了,悟地轉(zhuǎn)過身去,不去理睬。
徐為任乘勝追擊,再次勸道“如果你一直留在村子里我絕不怪你,可是你偏要去涉險,一旦有任何差池后果不堪設(shè)想……”
“好了,我知道錯了。”方映妍無奈地轉(zhuǎn)過臉來打斷他的話,“如果有人為了你去死,你會選擇安心等待嗎?”
徐為任心中一暖,有些語失,臉上卻是藏不住的得意。
她見他并不回答,接著道,“我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恩,我知道,”他順勢夸道,“你昨天表現(xiàn)非常好,援兵也來得很及時。”
這夸贊是不是也太滿了?方映妍驚訝地瞪大眼,以一種近乎懷疑的態(tài)度看他,心想這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徐為任嗎?怎么忽然變成這個樣子,受寵若驚,受寵若驚。
徐為任似乎意識到什么,即刻恢復(fù)原型,轉(zhuǎn)身一把扯過外袍往身上一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