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詠琳迅速著手撤離,關閉城門,嚴禁緊任何人出入,同時嚴查所有酒坊客棧和糧鋪,緝拿一切可疑人員。
一時間檀城氛圍森嚴,人人自危。
而大荒山下的徐為任則是憂心忡忡,一方面害怕敵人再次來襲,一群餓漢實在無法面對那群猛獸。
另一方面,更擔心檀城內的安全,就目前的情況看,易得閣恐怕已經無孔不入了,如此一來羅詠琳完全暴露于危險之中,以他的經驗如何能夠應對?
最重要的是,那剛剛定了情的姑娘是不是又在演戲?這一切他都急切的想要知道。
雖然他一整日未曾合眼,躺在床上卻絲毫沒有睡意。他翻來覆去,各種思考,掰開組合,聚攏打散,千頭萬緒剪不斷理還亂,索性坐起來叫道“來人!”
門外周浚和奚越齊齊進來。
徐為任道“通知下去立刻拔營,馬上撤回檀城。”
“檀城?”周浚唯恐聽錯,又強調一遍。見他點頭,不再懷疑,當即去了。
奚越不解地問“公子我們不是打贏了嗎?怎么還要撤?再撤大荒山和霽縣就都是他們的了。”
徐為任只淡淡說了三個字“你不懂。”
奚越也不敢辯解,乖乖收拾行囊。
帳外幾位將領聽聞號令紛紛跑來詢問“副帥,我們剛打了一場勝仗,眼下正是組織戰斗的好時機,為什么還要步步退讓?”
徐為任道“棄車保帥,也是無奈之舉。我估摸著檀城已經亂了,再不回去恐怕進退兩難。方承遠的實力和決心遠比我們想象的厲害,他今日能給我們的米飯下毒,明日就能給水源下毒,若是再偷偷解決了檀城的兵力,來個釜底抽薪,到時候我們夾在中間再想回去就晚了。”
眾將聽完深覺有理,即刻領命歸去,各自安排隊伍拔營撤退。
士兵們一聽要回檀城個個喜不自禁,爭先恐后的參與拔營,不多時就整裝出發。
四萬人馬騎馬的騎馬,走路的走路,直奔檀城而來,天黑前第一批隊伍便到了城下。
守將見了急報,羅詠琳大喜,立刻快馬來迎。
一行人安排好駐軍,各自回府匯報近況。
徐為任到了跟前才發現臨時駐地已從刺史府搬遷至劉員外府,忙問“是誰的主意?”
羅詠琳道“蕭蕭。”
徐為任心頭一暖,只此一舉便知是敵是友,又問“她人呢?”
羅詠琳為難道“還在舊府,她不肯走,說那是她的家。”
“荒唐!”徐為任一聲怒吼,“她不走你不會強行嗎?那里現在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反正都是他們自己人,不會拿她怎樣吧,況且人家是大小姐。我明面上留了十幾個士兵在那看著她,實際也是為了保護她,一時半兒不會有事的。”羅詠琳支支吾吾自知理虧,只好自我安慰道。
徐為任懶得多說,當即上馬,欲往舊府方向而去。
羅詠琳忙上前攔道“你不能去,我們離開那里就是因為不安全,如今人員都撤了,你現在去不是送死嗎?”
徐為任不予理會,執意要走。
這時,一人上前提議“還是我去吧,先去探探情況。”
羅詠琳一見是周浚,喜道“好好好,快去!”
周浚即刻策馬離去。
徐為任自然知道其間的危險,如此也只好暫時打消念頭,待他歸來再說。
眼下查出潛藏的諜者才是重中之重,他接著又問“查到什么線索了嗎?”
羅詠琳道“暫時還沒有,我正在審問糧隊的人,你就來了。”
徐為任道“走,我們一起去。”
二人徑直入府,來到臨時羈押犯人的暗室,一座簡易的私人牢房。
牢房深處,幾個男人分別被鐵鏈纏在柱子上,身上血跡斑斑,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