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為任與羅詠琳驚聞王爺駕到,急忙起身迎了出來。
“參見襄王殿下!”
“全都退下!”
襄王蕭屹風塵仆仆,一身戎裝,不容分說直接進入中軍大帳,將一眾人員全部排在帳外。
“南面軍副帥徐為任聽令!”
隨著襄王一聲號令,徐為任即刻跪地聽旨。
他眉頭緊鎖,心知最大的困難來了,有時候真正的困難或許并不來自于敵人,而是自己,尤其是這樣的攻堅戰。
襄王走上前,對著他壓低聲音道“奉吾皇口諭,三日內務必安排刺殺煜軍主帥方承遠。”
徐為任聽完一頭霧水,竟是這樣的命令,然而圣旨不容反駁,只好拱手抱拳道“是,吾皇萬歲。”
“你打算怎樣做?”待他起身,襄王即刻問道。
徐為任搖頭“恕臣直言,毫無頭緒。”
“混賬,”襄王訓道,“這是一個主將該說的話嗎?你若不行,可以立刻換人。”
“殿下,您有所不知,”徐為任爭辯道,“煜國軍中不僅守衛森嚴,而且有青銅武士護衛,根本無從下手。”
襄王不以為然“青銅武士怎么了?比之周浚又如何?”
徐為任據實相告“屬下曾有幸與之交戰,其功夫絕不在周浚之下,而這樣的武士我們只有一個,對方卻有三個。”
“你的意思是,對方應該來刺殺你才對?”
“不敢,不過為了防止刺殺,臣確實日防夜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作為主將,你須知軍令如山倒,如果這件事辦不好,主將便改換他人。”
“那就請殿下撤了我。”
“你!”襄王怒起,“找死?”
“殿下!”徐為任單膝跪地拱手道,“恕臣直言,周浚跟隨屬下出生入死,情同手足,才剛僥幸脫險,如今又要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屬下做不到。”
“這淮州軍比之從前靖安王府如何?”襄王斜眼一飛,“怎么從前義無反顧,如今卻扭扭捏捏,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之處?”
聽到這徐為任頓悟,原來刺殺事小,表忠是真,為了證明他對方承遠的必殺之心,犧牲一個周浚也是值了,如此說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想到這,他便不再阻攔,鄭重抱拳道“臣定當盡心竭力,萬死不辭!”
“好,”襄王面露欣慰之色,親手扶起他道,“在此期間,本王會逗留三天,直到目的達成,有什么問題盡管來找我。”
“是。”
“都進來吧。”
襄王一聲令下,營外將軍方才魚貫而入,開始共同商討御敵之策。
徐為任一邊應對眾人的問題,一邊開始絞盡腦汁設想如何才能保住周浚。
可是,這顯然是個死局。
正在這時,奚越恰好進來端茶倒水。
他忽然有了主意,趁人不備,偷偷踢了個小石子到他腳下。
奚越沒留神踩了上去,腳下一滑,身子一歪,手里的茶具隨之側翻,杯盞瓷器碎了一地,滿地茶水,場面甚是難堪。
奚越嚇得目瞪口呆,急忙跪地求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廢物!”徐為任一聲怒喝,“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立刻有人上來拖走。
周圍將士個個搖頭,心想奚越這廝一向穩重,怎么今日當著王爺的面反倒犯了糊涂,眾人都幫著他撿拾打碎的茶盞。
茶盞收拾完畢,換了新人倒水,更加小心翼翼,一切恢復平靜。
眾人繼續探討方案,雙方各執一詞,一方要攻,一方要等,僵持不下,沒人再關心別的事。
為了避免疑心,徐為任整整一天都陪著襄王商討對策,視察軍隊,并無不妥。
到了夜間,伺候完襄王,他方才回到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