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妍聽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似懂非懂,索性也懶得去聽,自己開門走了出來。
不想,大門一開,恰巧撞見周浚貼耳偷聽。
她嚇了一跳,正欲發(fā)問,轉(zhuǎn)瞬卻被他帶了出去,再順勢將門關(guān)上,一切如雁過驚鴻,毫無破綻。
她故意擋在門外,一臉不悅道“你為什么要偷聽?”
周浚臉上一紅,也不解釋,只豎起手指示意保密。
方映妍默默點頭,雖然不打算供出他,卻也不希望他多聽,故意攔在門外不讓他靠近。她內(nèi)心莫名一陣悲涼,沒想到他們終究不肯相信父親,自己夾在縫中也是為難,這條路到底該不該走?
周浚自是識趣,也不敢再有什么逾越,心里卻是急得很,想來她出來以后的對話才是最關(guān)鍵的。
二人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寂靜無聲。
最后,方映妍見他已然放棄,也懶得再守,自己掏出短笛坐在石階上吹奏起來,是那首剛學會的迷神曲。
周浚為了避嫌,也跟著在距離她身旁五尺的石階上坐下聽曲。
悅耳的笛聲自此蕩漾開來,時而低吟,時而高亢,時而徘徊,時而收斂,真是一首不錯的相思曲。
方映妍越吹越入心,想起昨日晚霞緋紅,鮮花滿地,無限美好,無限留戀,但愿不會是過眼煙云。她將全部的思念都寄托在笛音之中,期望早一日走出困境,迎來新生。
她吹的那樣盡興,完全忘記旁邊還有個人。而那個人如同一尊雕塑般靜靜坐在她身旁,望著她吹奏的樣子入神,臉上的表情同樣也被笛聲感染,神思飄飛,至于身后屋里在訴說什么、爭吵什么已經(jīng)沒人去關(guān)心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打開,劉景汐面帶怒容地走了出來,忽然看見眼前這幅畫面,臉上的怒色瞬間消失,漸漸變得溫柔可親。
方承遠也跟著走了出來,見此情形不覺露出訝異神色。
二人默默對視一眼,似乎發(fā)現(xiàn)什么,卻又彼此搖頭,好像在說無能為力。
一曲畢,身后響起一陣掌聲。
方映妍羞澀回頭,發(fā)現(xiàn)是景姨和父親在鼓掌,笑道“一首曲子而已,鼓什么掌啊?”
“這是根據(jù)近魔音改編的嗎?真是不錯!”劉景汐大為嘉許道。
方映妍一臉自豪道“我也覺得不錯,不過不是我改的,是徐為任。”
劉景汐聽完笑容一滯,不再說些什么。
方承遠卻在一旁夸道“果然是個文武兼?zhèn)涞募研觥!?
方映妍也跟著贊道“你們不知道,他無所不能,無所不精,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厲害百倍。”
“要那么厲害有什么用?”劉景汐在一旁陰陽怪氣道。
方映妍早已覺察出景姨對他的不滿,急忙替他辯解“當然有用,不然怎么能這么年輕就成為三軍統(tǒng)帥?”
“不過外表看著光鮮罷了,依我看,我們女人找一個兩情相悅的平常人,踏踏實實過日子才是最要緊的。”劉景汐一邊說一邊望向周浚。
周浚頓覺奇怪,故意走遠,免遭誤會。
方映妍不以為然,卻也不便反駁,心里想著反正父親答應(yīng)了,誰也別想反悔。
這時,方承遠在旁提醒道“你景姨這話倒是有道理,你嫁給他為父別的不怕,就怕你罩不住他。”
“何為罩不住?”方映妍登時反問。
“他一個少年英才,家世顯赫,身份高貴,前途無量,是多少男人女人傾慕的良偶佳婿,你孤身一人嫁到汴州,又將遇到多少攔路虎,為父真心替你捏把汗。”
方映妍清顏一笑“你們多慮了,女兒既然敢嫁就不怕那些紙老虎,更何況我們還有易得閣,任小鬼如何作祟,不也得畏懼三分。”
“話雖如此,終究怕你吃虧。”
“人生的路那么長,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