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方映妍抱著孩子出來曬太陽,卻發(fā)現(xiàn)門外空地上多了一堆石頭,立刻問阿媽。
阿媽回答“你周大哥搬來的。”
她心下疑惑,見他恰巧又搬了石頭過來,忙問“浚哥哥,你在做什么?”
周浚卸下一捧石頭,喘了口氣,應(yīng)聲道“蓋房子。”
“你說什么?”她睜大眼睛問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浚一邊碼著石頭量地,一邊回道“你的房子太舊了,我給你修個新的。”
方映妍頓時傻眼,“這也太難了吧?什么都沒有!”
“沒事,我們行軍途中,經(jīng)常會修這樣的房子。”周浚答完又去找石頭去了。
方映妍一時目瞪口呆,內(nèi)心的感激無以言表。
這一日,周浚忙到天黑方才收工,吃罷晚飯,又開始在空地琢磨建設(shè)。
方映妍心知拗他不過,也不攔著,自去哄著孩子睡覺。
等到早晨再起來時,發(fā)現(xiàn)他又熱火朝天地干上了。
老漢見此形狀也來幫忙,一老一少,一個和泥,一個砌磚,干的有模有樣。
三日后一座小小的石頭房便已初具規(guī)模。
隨后,周浚又砍了山中的林木作為橫梁,再一點點的以劍劈開竹子作為頂蓋,曾經(jīng)名震江湖的寶劍符迪現(xiàn)下卻成了砍柴的工具。
到了第六日,屋頂也修好了,蓋上厚重的茅草,儼然一座嶄新的家,溫暖舒適。
方映妍興奮不已,抱著孩子在屋里來回晃悠,仿佛做夢一般。她想,自己何其有幸,竟然能攤上這樣一位哥哥,比之親哥哥還要強百倍,好像重新?lián)碛辛擞H人。或許即使徐為任來也不見得會這樣,像他那樣嬌貴的公子哥,絕不會做這樣低微的事。
由此,她對他更加看重,日日給他洗衣做飯,照顧起居,唯恐不夠周到。而他也處處想著她,呵護她,替她哄娃,給她打下手,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極為不同,似乎能流出蜜來。
最后,阿媽一口咬定“絕對不是兄長,一定就是孩子的父親!”
方映妍無言辯解,只好權(quán)當默認。如此一來,他二人更親近了些,連著周圍的鄰居都以為是孩子的父親到了。
一家人就此過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像極了一種隱居生活。
這一日恰好天晴,為了慶祝新生活的到來,方映妍和阿媽將家里的衣服床褥洗了個遍。
小小的院子掛滿了各色鮮艷的布匹衣裳,如同開了洗衣坊,滿滿的都是生活。
方映妍只身融入竹竿之中,一件件搭著衣服,動作迅速而伶俐。
這時,木桶旁忽然多了另外一雙手,幫著她一同晾曬。
溫暖的日光下,二人就此協(xié)作,共同搭衣。有時候,一件極小的衣服他也要搶著跟她一起曬,這樣一來倒顯得過分親近了些,曖昧的氣息縈繞四周。
誰知村里的小孩早看出來了,長著大嘴巴用漢語叫道“結(jié)婚,結(jié)婚……”
他們手腳一僵,各自呆住,兩雙眼莫名對視,似有電光閃過。
方映妍慌忙逃走,躲進新建的小屋,心下小鹿亂撞。
他對她的情意,連村里的小孩都看的出來,她那樣精明的人又如何不知,可是自己已經(jīng)是別人的人了,有了別人的孩子,絕不能拖累他。她發(fā)誓必須和他劃清界限。
周浚又何嘗不知,他默默將剩下的衣服一件件搭好,然后倒了桶子里的水坐在暖陽下發(fā)呆。
他想是時候離開了,雖然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眷戀這里的一切,向往這樣的生活,可是妻子是別人的,他必須還給人家。
隨后,他毅然劃著小舟離開,不辭而別。
直到天黑,也不見他人來。這一回,方映妍終于急了,莫不是他生氣了,走了?她為此后悔不已,怎么可以那樣冷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