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宮中,身著彩衣的汪貴妃正在殿內(nèi)撫琴奏曲。
這時,一位婢女恭敬呈告:“娘娘,指揮使大人周浚之妻羅氏送來一盒糕點,請娘娘品嘗。”
貴妃指尖一抖,停了奏曲。
身旁的貼身侍女錦慧大為稀罕道:“什么風把周夫人刮來了?她可一向不與人交往?!?
“留下。”
貴妃一言,宮女立刻呈上退下。
待她走遠,貴妃便令“拆開一看?!?
錦慧更是訝異,卻也照做。拆到第三顆糕餅時,忽見一張字條顯露,她不敢私自打開,急忙擦干凈呈給娘娘。
貴妃攤開,白皙的指尖下,一個醒目的莫言文“來”字躍然紙上。
她嘴角浮起一陣漣漪,立命:“起駕周園。”
是日晌午,汪貴妃的儀仗便到了周府門前。
周夫人仿佛早有準備,不緊不慢,帶領全府上下恭迎大駕。
二人進了內(nèi)房,關門,貴妃直言:“周夫人終于坐不住了?”
周夫人也不行禮,只威嚴道:“叫我閣主?!?
貴妃轉(zhuǎn)瞬側(cè)目,“何以為證?”
“憑我掌握著全套莫言文?!?
在易得閣,雖然沒有明確說明掌握著全套莫言文的人便是閣主,但似乎只有閣主才有這個權限,以她的身份至少也是個繼承人。
貴妃無言,俯身一拜:“屬下見過閣主?!?
周夫人道:“立刻帶我進宮。”
“閣主欲預何為?”
“繼續(xù)研讀乾元寶圖?!?
“噢,閣主終于肯用心了?”
“娘娘如果不想耽擱,最好現(xiàn)在就走。”
一席話畢,無需多言,當即起架回宮。
周府上下無人敢攔貴妃的車馬,眼睜睜看著夫人隨駕而去。
方映妍到了宮中,徑直進入寶圖新的藏匿地點——藏經(jīng)閣。待守衛(wèi)將圖送來,她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研習。
這一次,她不再打馬虎眼,而是努力研習每一個字,她將字的偏旁,部首,可能的寓意,全部寫在紙上,仔細鉆研。再重新做圖,對著所有乾元皇帝到過的、處置過甚至聽過的天下各大山川河流進行比照和設想,再一一關聯(lián)手繪。
她通宵達旦,閱盡河山,遍尋文字,終于在第三日夜找出來一副相似的地圖,赫連山東段一座名為塔木云的小山,一個由西北戎狄掌管的地方。山下一條長河,名為那松河,自北向南,與山脈正好形成一個十字,而十字的中央很可能就是寶藏所在地。
如此說來,或許連制圖人自己也不見得知曉地圖上文字的意思,只是故弄玄虛罷了。
其實,《五部奇書》是一部上古神書,前朝皇帝初次得到它時,書上并沒有任何注解。后來,歷代皇帝遍尋天下名士,苦苦鉆研了二十余年才初得成果,卻也只是翻譯了四部半,后面半部無論如何也解不開,因此一直放在那等待后人來解。
于是,乾元皇帝便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故意將無人能解的文字寫在上面,讓人誤以為只有讀懂了這幾個字方能得到具體位置,然后到死也得不到答案。
現(xiàn)在,她忽然知道奇書上的關鍵頁到底說了些什么,一定是指引后人切莫對地圖的文字較勁,而要把精力集中在畫面中。
翌日,皇帝聽聞寶圖解開大喜,即刻潛人密詔周浚速速回京,同時暗命陳齊英調(diào)集青驄衛(wèi)最強人馬,隨時準備出發(fā)。
然而,僅僅過了一日,皇帝便決定不再等周浚,兵貴神速,由陳齊英暗領周夫人先行出發(fā),再密詔周浚為主帥直接改道去西北。
可憐周浚日夜奔忙,剛剛到了夏國,就收到密詔不得不無功而返。
赫連山遠離周界,掌管此山的戎狄渚國雖然向大周稱臣,卻只是陽奉陰違,因此皇帝暗命三萬大軍在西北邊界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