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吳歆沒那么簡單,早就有更多的人盯上她了。
與我的坦誠相反,對面的兩個人對一切守口如瓶。
最后,他們希望我想辦法接近錢鏞,了解到更多的東西。
我就說,你們自己找他談啊,大不了逮捕。
面對這個問題,他們貌似也很無奈,終于向我吐露了一些事。
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干涉錢鏞的自由,他是一個完美的企業家,近期甚至接近于慈善家了。
他們內部,對于一切的認知,并不比我高明多少,純粹只有猜測。
而且這個調查,很可能隨時停止,實在是太捕風捉影了。
臨別的時候,他們也沒有過于強烈的要求我一定要做什么,只是希望我試試。
晚上,我三思之后,給錢鏞打了電話,說那天聊的很好,希望登門拜訪,再談談沒來得及說的問題。
以下是我們的對話——
我錢總,上次我們說到,任何事情都不存在任何意義,連意義本身都未必存在,一切所謂的意義皆源于人的主觀,我認為什么有意義,我就去做,這就是我的意義。
錢鏞哈哈,立韜啊,我也不是哲學家,突然打電話說這些,受寵若驚。
我抱歉,這么晚還打擾您。我只是覺得還有些不明白的,如果明天您有時間的話,希望能登門拜訪。
錢鏞不好意思,立韜,明天我有個同學聚會,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我抱歉……要不……后天?
錢鏞嗯……沒關系,電話里說吧,我現在有時間。
我這個……我想知道,您的意義是什么。我們每個人都需要意義驅動著精神活下去,那您呢?
錢鏞……立韜啊,有個順序,你可能搞反了。
我您說。
錢鏞你認為是先有意義,才能活著,實際上可能是反著的。你首先要活下去,因為要活下去,才會創造意義,尋找意義,比如工作這件事,非常無聊,你總要找到一個理由促使自己做下去。現在我反問你,工作的意義是什么,不要細想,直接回答最本質的就可以。
我賺錢……
錢鏞賺錢的意義呢?
我更好的生活。
錢鏞生活的意義。
我幸福。
錢鏞很好,就到此為止了。因為幸福是一種感受,無關意義,我相信有關一切意義的追問,最終都會落實到感受,意義只是我們追求感受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創造的東西,用以支持我們去做不那么想做的事情。
我……所以,您的意義……
錢鏞這不重要,立韜,一點也不重要。我可以回答你任何意義,但這一點也不重要,終點都是某種感受罷了,我最近給大家放假,發錢,談心,沒什么特別的意義,只是一種我想追求的感受,見到你們過的好一些,我也會舒心。
我……
錢鏞這些都是大實話,你可以這么回復希望你套我話的人。
我什么?
錢鏞對了,你不需要回復的,如果我真的那么重要,他們會監聽這部電話的,唉……這么晚了還要監聽我這種無足輕重的人,你們也怪累的,閉眼休息一會兒吧。放心,我要關機睡覺了。
我您在跟誰說話?
錢鏞沒事了,立韜,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別再想什么意義了,盡可能的享受生活,這才是我想給予你們的。
我好吧……
對話就是這樣,不知道我有沒有幫那些人套出什么線索。
我對著錄音,將每個字都寫下來了。
現在,我也要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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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錄音給了那兩個人,他們沒再要求我做什么。
這些事就像一場混亂的夢境,我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