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元昌二十一年。
“快,快給七少爺打扮,賢妃娘娘一早就催了,可不能讓賢妃娘娘多等!”秦府之內,長房夫人陸氏身邊的張嬤嬤急急地催促著。
秦瑾瑜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任憑周圍的下人給她梳妝。
秦瑾瑜瞧著鏡子里的自己,鏡子里的人兒粉雕玉琢的,眼睛烏黑明亮,活脫脫是畫本子里面仙童的形象,在這一代的整個秦府的公子小姐里面,就數她長的最好,平日里沒少遭到秦府的兄弟姐妹們的羨慕嫉妒。
她今年不過五歲,雖然是個女兒家,卻因為她姨母賢妃娘娘的吩咐和秦家的某種打算,被當作男兒養,明明是皇族嫡出的公主,卻不在皇宮長大,而被當作秦家的公子養,關于這一點,連她的親爹——當今圣上都不知情。
秦瑾瑜神游之間,目光就不知覺的落到了自己房內一側的一張畫像之上。
畫中的女子手中執一朵白色的玉蘭花,一身近乎淺白的素色衣裙,淺笑盈盈地站在柳樹旁,四處似是有風,女子的發絲被輕輕的揚起,衣裙上也有被風帶起的輕微褶皺。
溫婉賢淑、端莊典雅、溫柔可人、蕙質蘭心……似乎這世間的一切美好成語都能用在她的身上。
那女子就是秦瑾瑜的親娘——曾經的大魏第一美人,已逝的先皇后。
秦瑾瑜看看那幅畫,又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再看看那幅畫,再看看鏡子里的自己。
如此反復幾回之后,她不得不第一百零一次的承認,自己雖然和娘親長的有九分相似,自己卻遠不及娘親好看,至于具體是哪兒差了,她也說不上來。
秦瑾瑜被人簇擁著打扮了半天,她雖然看起來老實,心底卻是有些不耐煩,她四處瞥了瞥,終于瞧見了站在一邊的錦畫,趕緊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錦畫是是秦家撿回來的姑娘,因為得了賢妃的喜歡,便將她派到秦瑾瑜身邊伺候著。
此時秦瑾瑜已經被裝扮好,便被催著上了馬車,直到馬車啟程了,她才緩過了一口氣,對著錦畫悄悄地道“今日會不會見到魏清婉?”
錦畫深知自家主子對于身份降低了這件事,雖然明面上不說,心底還是有些介意的,怕她惹出什么事來,連忙安慰道“公子,待會兒您見到護國公主之后,可千萬不得無禮,賢妃娘娘是怕您在宮里過的艱難,才將您送來秦府,您看您在秦府不是過的好好的嗎?秦府的公子小姐哪個不羨慕您?”
秦瑾瑜雖然年紀尚幼,卻比同齡人要聰慧許多,聽聞錦畫如此一說,心底雖然還是有幾分不平,卻也不再計較身份的事情了。
錦畫見秦瑾瑜不再糾結此事,頓時松了一口氣,趕緊地轉移了話題,秦瑾瑜的注意力也果然被轉移了,馬車上的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
聊天時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到了宮門的門口,理應下馬車步行進宮,秦瑾瑜剛下馬車,還未曾站穩,便被一尊身影擋住了道路。
秦瑾瑜抬頭,便望見了一雙明亮的帶著活潑色彩的眼睛,男孩看起來不過八九歲,一身深藍的衣袍,頭發有些亂,臉紅撲撲的,胸口的起伏有些劇烈,還在喘著粗氣,顯然是剛剛跑了步。
秦瑾瑜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秦家長房老爺所講過的皇宮各個皇子公子的特性,心知眼前這位便是姨母賢妃的兒子,當即便規規矩矩地站好,行禮“見過八皇子。”
魏清淮眉清目秀,樣貌雖然和當今的陛下沒有太相像,卻生的很是討人喜愛。
魏清淮顯然很是吃驚“你如何知道我是八皇子?”
秦瑾瑜不答反問“八皇子殿下又為何不去上書房,反而出現在此處?”
魏清淮的臉僵了一瞬,隨即又笑了起來,伸手就要捏秦瑾瑜的臉,不住地感嘆“真可愛!”
秦瑾瑜對魏清淮的印象分唰唰唰的直降,心道怪不得之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