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之后,蘇珩連著幾日都沒去上書房,秦瑾瑜去找他,也都被拒之門外。
秦瑾瑜這些日子也有些心不在焉,她將書本立起,擋住了自己的臉,偏著腦袋,看著蘇珩的位置發呆。
蘇珩這幾天壓根都不理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樣了。
突然之間失去了親人,應該是特別難受吧?
自己雖然沒見過先皇后,可每次想她的時候,也非常的難過,甚至還躲在沒人的地方悄悄地哭過。
也不知道蘇珩會不會偷偷地躲起來哭,秦瑾瑜暗暗地想。
秦瑾瑜越想越覺得憂愁,她一開始見到蘇珩的時候,蘇珩就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整個人冷冰冰的,最近好不容易好一點兒了,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蘇珩的性格會不會比之前還要古怪。
“秦瑾瑜!”劉夫子怒喝了一聲。
秦瑾瑜嚇得抖了抖,連忙端正地坐好,不敢再四處亂瞄。
好不容易等到休息的時間,秦瑾瑜疲憊地趴在了桌子上,不想說話。
“跟你說哦,”魏清淮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趴在秦瑾瑜耳邊悄咪咪地道“最近朝廷當中出現了一位宋先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深得父皇的重視,有人說父皇會讓宋先生來教我們……”魏清淮說著說著,便羨慕了起來,一臉向往地道“要是我也宋位先生這般厲害就好了。”
秦瑾瑜心底郁悶,哪里管以后誰會來教自己,便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表明自己有在聽魏清淮說話。
魏清淮依舊滔滔不絕地講著“據說那宋先生來自羽國,羽國與我們國家很是不同,也不知道能不能教我們一些新奇的東西……”
秦瑾瑜猛然間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魏清淮“這……這先生姓什么?來自哪里?”
“姓宋,來自羽國。”魏清淮略微鄙夷“你這是什么記性!我才和你說了你竟然就忘了。”
幾天前的記憶漸漸的浮現了出來,秦瑾瑜覺得自己的腦袋在嗡嗡作響,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仔細地思考著什么。
或許是那封信的內容太過于的殘忍血腥,即使是過了幾天,秦瑾瑜依舊清清楚楚的記得上面所寫的內容和那封信上揮之不去的怨氣和仇恨。
她記得,司空一族僅存的那位公子,生怕被發現了身份,于是改了母姓,如今姓宋,而他在信中,也有要來魏國的意思。
這信既然到了蘇珩的手中,那位宋公子為了活命和報仇,千里迢迢跑來投奔魏國,也不奇怪。
下學之后,秦瑾瑜又跑到了蘇珩的門外,只不過這回沒有進去,站在外面看了半天。
屋內,蘇珩盤著腿坐在地上,后背靠著堅硬的墻壁,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個點。
他已經坐在這里幾天了,每日都是沉默不語,連身邊伺候的人和他說話,也不給予回應。
如此年幼,身上卻沒有半分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
蘇珩穿著白色的衣裳,衣擺拖在地上,染了塵土。
他身邊寒氣凝聚,眼中有著深深的悲哀和迷惘,如細沙般沉入心底,卻不見半分淚意。
世事變幻,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門外的一切動靜都與他無關,他看著眼前的墻壁,腦海中卻有諸多情形雜亂交織的浮現。
司空一族滅門了。
除了母親之外,這世界上僅存不多的關心他的人也都離開了。
蘇珩對司空一族大多數的人印象并不深,只記得他們溫和又親切。
蘇珩被送往魏國前夕,司空家還不到三歲的小女兒司空羽吵著鬧著要來見他。
司空羽身為司空家幺女,受盡寵愛,更是深得司空皇后喜愛,在司空皇后被廢之前,曾多次被帶進宮。
小女孩尚且離別代表著什么,更想不到,這一別,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