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明亮,金黃傾瀉一地,四周隱約有蟬鳴聲陣陣,兄妹兩人之間卻蔓延著死一般的寂靜。
宗政靈蕓映在地上的影子宛如剪影,漆黑中流轉出幾分溫和幾分寂寥,勾勒出她修長的身形。
一霎間,宗政桓的面前不再是年輕的妹妹和熟悉的府邸,周圍時空波動而扭曲,日夜顛倒星霜轉換,百年時光滾滾而逝,過去與未來慢慢展現。
這感覺是多么熟悉。
他想起七年前懵懵懂懂的秦瑾瑜拿著那顆珠子來找他,他看見珠子一霎那的震驚。
這么多年過去,秦瑾瑜沒再問過他當年失態的原因也沒再拿出過那明珠,而他也很快地將事情遺忘了。
直到今日宗政靈蕓提起此事,當年種種,才再次閃現。
“靈蕓,”在妹妹面前,宗政桓的語氣一向溫柔,這次卻帶上了幾分難以掩飾的嚴肅與凝重“你應當知道,若是將珠子制造成你所說的那般容器,在三百年后會發生什么。”
“這瓶子三百年后落到了鬼門門主手中,困住了諸多魂魄來祭祀毀天滅地的陣法,這些我都知道。”宗政靈蕓說及三百年后的事,也有些惋惜沉痛,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提議“這世界上并沒有罪惡的東西,只有罪惡的人會利用一些東西做罪惡的事,就好比菜刀,固然可以用來殺人,但絕大多數的人都用它來做菜。”
“這瓶子縱然有一段灰暗的歷史,被用來做好事的時候更多。等秦瑾瑜回來,我準備拿東西交換她手中的明珠,”宗政靈蕓并不放棄,她認真地看著宗政桓“只是我在這方面并不擅長,若是哥哥愿意,可否幫我將那明珠轉換成瓶子?
宗政桓默然良久,搖頭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何苦非要造這容器,何苦要犧牲自己做這些圣人才會去做的事情。
“各人有各人的命數,”宗政靈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輕輕一聲嘆息“秦瑾瑜不也如此么,當年太子送她的那枚玉佩,當年她因靈氣減弱而昏迷在屋內以及隨著她靈氣減弱而增強的國運,多年來送到她屋內的湯藥和如今她被陛下送去羽國的理由,她一概不知。”
“別提她了。”或許是因為娶了魏清璇的緣故,宗政桓對秦瑾瑜的未來看的并不十分分明,但也知道個大概,他不太想提起秦瑾瑜。
盡管知道妹妹心意已決再難改變主意,他還是問了一句“你真的決定了嗎?”
“是,”宗政靈蕓的目光悠遠綿長,似能刺破時空與空間,抵達世界的另一端“若是可以,再過一段時間,我想進入圣殿,接任圣女。“
此刻的魏國皇宮內,魏清婉魏姑娘磨磨唧唧半響之后,終于在氣勢凌人一副王后氣派的魏蒹葭對面坐下了。
魏清婉性子嬌縱為人也單純,心情不爽了便無意識地撅起嘴來,不情不愿地開了口“王后您千金之軀,來此寒舍豈不是折辱了您的身份么?不知道您有何貴干吶?”
“魏清婉!”魏蒹葭本就囂張,當了西域的王后之后更是不客氣,為人也沉穩了許多,不如少年時憑意氣行事不計后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西域環境太糟糕,導致她成長了許多。
“多年不見,你還是如此天真任性,”見到魏清婉打傷了西域王子還敢如此猖狂,魏蒹葭冷笑連連“也虧得那些個娘娘們和公主皇子們仁慈,不然就憑著你這性子,如今墳頭的草都該有一米高了。”
魏清婉呆了一呆。
魏清婉年幼時期曾被魏清淮和秦瑾瑜懟過多次,卻從未聽過如此惡毒的詛咒,此刻氣的七竅生煙。
若非顧及著公主的儀態,加上她打傷了人家兒子的確心虛,不然早就上去給魏蒹葭一個耳光了。
魏蒹葭不僅詛咒她還暗示她蠢,簡直可惡之極!
魏清婉氣憤之余又有些后怕,魏蒹葭少年時期便像個神經病似的,針對秦瑾瑜和她失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