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砂城總兵府內(nèi),奢華的后院中囚禁了一雙母女。母親雖年過三十,卻是花容月貌,風(fēng)韻猶存。女兒豆蔻之年,也是清秀可人。
“吳夫人,你家老爺最多熬不過這個春天,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你女兒想想。”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子勸道“在砂城這種地方,我們女人只有兩種下場,要么是一張朱唇萬人嘗,要么是依附強者,難得總兵大人看上你們母女二人,這可是飛上枝頭的好事!”
“有一只禿鷲,剛抓到一塊腐肉,突然看見大鵬鳥飛過,它怕大鵬鳥來搶它的食物,大聲呱噪,殊不知,大鵬鳥志存高遠。”吳夫人冷淡道。
“什么意思?”
“于你是美食,于我不過是腐肉。”
“好好,我就看看你怎么做一只萬人睡的大鵬鳥!”女人一甩門,憤憤離去。若不是吳文遠前幾年在此積累了些威望,總兵大人擔(dān)心強娶他妻兒會引起他人反叛,她才懶得來當(dāng)這說客。
“母親…”女孩瑟縮了一下。
“別怕,只要你父親不死,他們暫時不敢動我們。”吳夫人摟住女孩的肩膀柔聲勸慰。“只是…委屈你了。”
“若不是有您和父親,我早就尸骨無存了。”就算…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女孩倚靠著吳夫人,滿眼堅定。
“吳悠…”吳夫人喊著女孩的名字,眼神卻放空出去。
此時無憂幾人喬裝進了城內(nèi),砂城內(nèi)舉目凄涼,這里氣候異常,常年陰寒,環(huán)境很是嚴(yán)酷。流放至此的人被稱之為阿哈,要一年四季的工作,一日無休,不是種田,便是燒炭挖礦,無半刻空閑。
常霖帶著司馬開朗和吳悠,繞過旗兵巡邏的路線,穿進一個破舊的小木屋里,屋里久未開窗,氣味難聞,床上隆起一團,定睛一看竟是一個人。
“老爺!”常霖跪倒在那人身前,低低哭喊著。
吳悠心頭一跳,連忙上前,只見那人滿臉胡須,頭發(fā)發(fā)白,眼眶深深凹陷,昏迷在床,與記憶中意氣風(fēng)發(fā)的父親相差甚遠,她再也忍不住,眼淚便流了下來。
司馬開朗握住她的雙肩,壓低聲音道“現(xiàn)在不是難過的時候。”
吳悠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眼底恢復(fù)清明“幫我打壺?zé)崴阉路摰簟!?
司馬開朗看了常霖一眼,常霖會意,忙去打水。司馬開朗則親手幫吳文遠脫掉衣服,無半絲不耐。
“我來吧。”常霖端來熱水,司馬開朗用手帕潤濕,親自幫吳文遠擦洗身體。
吳悠取出銀質(zhì)匕首,燒紅之后把吳文遠身上的腐肉割掉,她手法極快,又敷上藥膏,全程不過數(shù)息時間,吳文遠甚至還沒從昏迷中感受到疼痛。吳悠取出銀針,刺入他百會、十宣和涌泉,指甲按掐人中,只見吳文遠倒吸一口氣,緩緩轉(zhuǎn)醒。吳悠把一顆藥溶解在溫水中,喂他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我…死了嗎?”吳文遠氣若游絲道。
“我不會讓您死的。”吳悠靠近吳文遠的耳邊,幾不可聞的喊了聲“爹。”
吳文遠如回光返照般睜大了眼睛,他緊緊盯著眼前易了容的無憂,一臉的難以置信。
“是我,我回來了。”吳悠拉下人皮面具,只見她螓首娥眉,雙目猶如噙著一泓清水,正是他心心念念了三年多的女兒!
“別說話,您現(xiàn)在太虛弱,好好休養(yǎng),其他的我會處理,相信我。”吳悠握住吳文遠的手,輕聲勸慰道。
司馬開朗走到她身側(cè),長揖道“見過世伯,我是瑞親王世子,吳悠的同窗,此行正是為了解決砂城總兵徇私枉法之事,你們的委屈我會為你們一一討回!”
吳文遠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吳悠,吳悠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快!快救你…娘!”吳文遠不再懷疑,他環(huán)顧四周不見妻子蹤影,心里大急。“她一定被總兵抓走了!”
吳悠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