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人家的使女，哪怕是專職的戰(zhàn)斗女仆，也受不了這樣冷冽的北風(fēng)。

浮士德?lián)u搖頭“風(fēng)太大了，少尉閣下，我親愛而且敬愛的莉露露小姐，我們走吧。難怪白崖?lián)碛腥绱嗣利惖木吧瑓s這樣冷清，以至于成為了黑彌撒教團(tuán)的巢窟。”

莉露露小姐被吹得楊柳飄飄，頭發(fā)亂成一團(tuán)，連那條漂亮的發(fā)飾都快被吹走了。

她左搖右擺，兩眼泛白，聽到浮士德這句話時才歡喜道“少爺會說人話啦！太好了、太好了！”

嘉寶寵溺地一笑，就解開身上的軍裝制服，將外套披在了莉露露的肩上。

“小莉露露，不要讓風(fēng)吹壞了你的皮膚。”

莉露露一被嘉寶接近，身上就冷不丁地打了個顫。她慌慌張張答謝以后，就趕忙甩開兩條腿跑到了最前面。

莉露露小姐的女仆裝裙擺很長，白崖上海巖崎嶇陡峭，很難落腳。

她只好兩手輕輕拈起裙角，露出白色的短襪和一小截光滑的小腿。

體面人家的女仆，一般是都要求只能穿黑色長襪的。但白色短襪比黑色長襪便宜得多，浮士德給莉露露買衣服，在這種容易被忽視的細(xì)微之處，凈是挑便宜貨買。

大風(fēng)吹得浮士德只能瞇起眼睛，他看著莉露露在前面活蹦亂跳的模樣，臉上還是泛起了幾分真誠的笑容。

嘉寶和浮士德并肩走著，問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浮士德回答說，“新時代有新時代的美好，就像舊世界有舊世界的丑陋那樣。”

“那么維爾納先生的草稿呢？這東西對新時代意味著什么？”

浮士德凝視嘉寶的眼眸，湛藍(lán)色的瞳孔非常漂亮，微微翹起的睫毛有一種引人遐想的氣質(zhì)，這點比小女孩似的莉露露有魅力得多。

嘉寶被盯得久了，惱怒地捂住飽滿的胸口“認(rèn)真回答我的問題！”

“你知道維爾納先生的全名嗎？”

嘉寶搖了搖頭，浮士德對此感覺到一點點的失落

嘉寶少尉是專程來調(diào)查黑彌撒教團(tuán)案件的，她提前查閱過三名租客的全部材料，但卻連維爾納先生的全名都沒有記住。

階級的鴻溝，令人傲慢。

“維爾納先生是通用蒸汽公司里非常優(yōu)秀的工程師，但恕我愚昧，直到我在礁石咖啡館問清楚維爾納先生的全名后，我才想起我曾讀過他寫的書。”

嘉寶驚訝道“維爾納先生還寫過書嗎？”

“書名叫做……《論下一個時代》。”

哲學(xué)家必須無情、頭腦清晰和擯棄幻想。成功的銀行家擁有取得哲學(xué)發(fā)現(xiàn)所需的性格特點，即看清本質(zhì)。

——老浮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