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顧淮云沒回,常平換回交流群里,回應了白忱的那個問題,“沒有誰,一個女人,剽悍得能飛起的女人。”
在各自回去的路上,所有人的情緒都挺穩定,只有季博,失落得一塌糊涂。
他今晚算保護好人了呢,還是保護失敗?
在包廂里,他拿出保護人的姿態,甚至還揍了挨他最近的倒霉蛋一拳,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讓陶然受傷的竟是她自己。
不知道老板和那個女人什么關系,要是那種關系,他敢斷言,老板要玩完。
回想起那死得冤枉的獎金,季博將夾克的拉鏈拉到頭,脖子縮在了立領里面,痛心疾首地握著方向盤。
回到公寓時,陶然累得連辣條都懶得撕開吃,像條咸魚一樣有氣無力地趴在沙發上。
視線往下時,陶然看到腳邊橫著白色毛毯,起來拿都嫌麻煩,直接用腳想勾上來,誰知一蹭,左手臂一陣隱隱發麻的疼痛。
袖子往上縮了縮,露出手腕上一點紅色的印記。
剛剛顧世銘想帶她去醫院拿藥,她沒同意。
皮外傷,能有多嚴重?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像這個皮外傷就好了。只要時間夠長,總會有好的一天。
吃力地剛蓋好毛毯,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不早不晚地響了起來。陶然閉了一下眼睛,伸手去拿手機,不出意料,完全夠不到。
不管是誰,要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她堅決要滅了給她電話的人。
起身拿過手機一看,陶然發現這人她滅不了。
“我是顧淮云。”
第一句話,腦子還是一片渾渾噩噩的陶然就怔住了。
原先怎么想也想不起來顧淮云的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聽到過。現在她想起來了,這個聲音和避|孕套先生簡直如出一轍。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像的聲音?
“嗯,顧先生,晚上好。”陶然重新躺回沙發,左手壓在額頭上,翹著一條腿,讓聲音聽起來輕松愉悅。
顧淮云那邊頓了頓,“昨天下午你來公司找我,我還沒問你什么事。”
陶然以為他會有什么事打她電話,竟是這個。
昨天她是腦子發熱,一時沖動才做的傻事,現在哪里敢拿出來直說?
累了一整天,腦子空白到發脹,沒有力氣再去編排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陶然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沒什么,我嘛,就是想看看我未來老公長什么樣。”
說完,陶然又覺得自己失言了。
不說別的,單單“老公”兩個字就能讓人挺尷尬。就像顧世銘說的那樣,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被她說得好像板上釘釘。
說白了,沒和顧淮云結婚之前,哪怕她再恨嫁,顧淮云都還不一定娶。
“顧、顧先生……”
陶然有些手足無措地想往回圓,畢竟婚姻也算一門買賣,她總不能強買強賣吧,但顧淮云卻輕輕地笑了一聲,問道,“樣貌是你擇偶標準?”
暫時拋卻剛剛她自以為的難堪,陶然認真想了想,“怎么說呢,喜歡的話,再難看也不嫌丑,不喜歡的話,看在帥的份上馬馬虎虎湊合著吧。”
“說來說去,還是喜歡帥的。”顧淮云替她總結道。
這么一說,多少顯得她有點膚淺,陶然辯道,“也不絕對,人品還是最重要的。”
陶然以為他們現在只是單純地在討論樣貌該不該成為擇偶標準,顧淮云卻回到最初的話題,“你連我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又怎么會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品?”
所以她在抓瞎啊,她在賭啊。她在用自己的婚姻換那只企鵝的起死回生啊。
但是這種話她能說嗎?
不能說。
可是不說,顧淮云一定也能猜得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他不會這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