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蕩在街頭,剛穿過一條幾十米長的斑馬線,陶然的腳步倏地停在了原地。
她怎么走到顧氏大廈這邊來了?
前面不遠處,五六個人,西裝革履,正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寒風不斷吹起他們的頭發和衣服,但著裝上的正式和考究,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群人身份的不一般。
顧淮云就走在這群人的最前端,手里拿著一沓白紙,正偏頭和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講話。
非常顯眼。或者說,很耀眼,讓人無法不注意到。
這樣的顧淮云和前幾天遇見的都不一樣,陶然講不出來哪里不一樣。
也許是氣場,有一種神圣不能讓人隨意侵犯的氣場。也許是他的本事,能讓一群年紀比他大很多的人跟在后面,唯他馬首是瞻的姿態。
這樣的顧淮云能讓她聯想起他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睥睨之態。
不得不承認,其實這樣的顧淮云真的很有魅力。是一種頂天立地、年少有為的那種魅力。仿佛無所不能。
不過就是在街頭偶遇,他們之前也偶遇過兩次,但陶然不知道為什么腿像生了根一樣,拔不動,等著他們從她身邊經過。
而就在顧淮云離她最近的兩三米時,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了起來。
等最后一個人和她錯身而過的時候,她才松了一口氣。
陶然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到底在緊張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嘴角剛拉開一點鄙視自己的笑來時,卻猛然聽到身后一道生冷的聲音,“陶然。”
心咯噔了一下。
她沒想到他會回過頭來叫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陶然只能轉過身來,醞釀出一個自然的笑容,“顧先生,好巧啊。”
說話間,顧淮云已經快步走到她的跟前,留下那群人在幾米開外的地方。
“有事?”渾厚的嗓音簡單地吐露兩個字,像他剛剛匆匆而過的身影,有一種殺伐決斷般的簡單利索。
陶然一陣搖頭,“不不不,我剛剛約了人在前面的棋牌室,剛好路過這里,現在正要回去。”
“我叫人送你回去?”
陶然又連忙搖頭,后退半步,“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顧淮云抬起左手,看了一眼鋼表,“那趕緊回去,這里風大。”
還未落完全的夕陽灑了一片光在顧淮云臉上,幽深的眼眸似是畏光,微微瞇起,清清楚楚地籠罩住整個她。
是她的錯覺嗎?從顧淮云的眼里竟看到一點溫柔。
陶然的思緒有片刻的凝固。
很普通的一句話。但如果站在她面前的是顧世銘,她一點也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可這人是顧淮云。這樣的話,不知情的人聽了會以為他們的關系非常熟稔。
直到顧淮云和他的下屬驅車離開,她還沒走出十來米。
視線隨著高聳入云的顧氏大廈漸漸往上。
單看顧氏總部,便可窺探這個能撼動安城經濟命脈一二的商業帝國的根基有多雄厚。
可是,就算顧淮云天資過人,就算他中學跳級、大學提前畢業,甚至是哥大碩士研究生,他不也是個人嗎?
他也不過比她大五歲而已。
他披帥掌管顧氏時也不過26歲,只比現在的她大兩歲而已。
她又有什么可畏懼的?
一樣是人,她又有什么可畏懼的?
還有什么能比三個月前還讓她痛不欲生?
當時她都沒想著死,都能挺過來,現在她又怎么能望而卻步?
這樣想著,陶然沒有再猶豫,走向了地鐵站。
梁有生的效率非常高,上午剛簽了合約,下午的款就先打了兩百萬到陶然的賬戶上。
而曹仲的動作更迅速,一邊把原先的一批老員工召了回來,另一邊已經開始聯系采購部的人購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