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落日火紅火紅的,拉出長長的一道云霞,遠遠望去,蔚為壯觀。
那些矯情的小情緒也隨著天邊的那道霞迤邐而去。
陶然一邊看,一邊蹦著出了工廠的大門。離工廠不遠處有一家小酒樓,她想過去訂個包廂,晚上宴請一下那個港商大叔。
這大叔真是他們的吉祥物。
長得也像吉祥物,胖乎乎、憨憨的,可愛得不行。
鼎尚啊,嘖,那里的東西死貴,當初老陶還在的時候,她也沒舍得去鼎尚買那些奢侈品。
雙旦?
那沒多長時間了,得趕緊想想展柜的事。
陶然樂呵得剛跳出廠區(qū)伸縮門,定住了。以為是看錯人,但她認得那輛車。
陶然想起中午送到顧氏集團的那份外賣,便挽起笑,迎上前去。
“這不是顧老板嗎?”
過去她一口一個顧先生,像模像樣,現(xiàn)在架不住她心情好,竟拿人開涮。
她都開口了,人家顧老板坐在大奔里,依然埋頭于眼前的一份文件上。
顧淮云的五官英挺,像刀刻一樣,但又很精致。眉眼深邃,下頜的線條清晰流暢。
第一次陶然發(fā)現(xiàn),顧淮云的側(cè)顏很殺。
都走到車旁了,還沒得到人的理睬,陶然想,還好她心情不錯,不然……不然她還能拿人怎么辦?
她的工廠離顧氏大廈三四十公里,還是在安城的郊區(qū),她就不信他的車還有人出現(xiàn)在這里會是一種偶然。而他會出現(xiàn),陶然想應該是為了她誠意滿滿的外賣。
“顧老板?”陶然靠近車窗,一只手臂搭在了車頂上,喜滋滋地說道,“今天是特意來登門道謝的?”
顧淮云終于抬頭看她。
不管看多少次,每次和他對視,陶然都會禁不住被他幽黑的瞳孔所吸引。
眼神疏淡,沒有悲,也沒有喜,仿佛什么都進不到他的心里去。
顧世銘說他是一個冷酷的人。
陶然覺得,顧世銘說得很對,這樣的顧淮云看起來確實很冷情。
這樣想著,陶然便不敢再造次,收了手,又退了一步,“如果顧先生還有事情要忙,那我就不打擾了。”
“現(xiàn)在可以走嗎?”
一陣狂風吹來,衣帽被吹得鼓了起來,陶然伸手去壓,以為聽錯了顧淮云的話,“什么?”
這次他很耐心地說完整了,“我說你現(xiàn)在可以走嗎?要是可以走就上車。”
“上車?去哪兒?”
顧淮云的眼神很冷,比這刺骨的寒風也不遑多讓,陶然怔在原地,她自覺除了前天不小心放了他一個鴿子,后來沒再做什么對不起這位爺?shù)氖铝税伞?
應該是沒有了。
那這眼神是幾個意思?
顧淮云沒回答,卻是從西裝的內(nèi)兜里掏出了一樣東西,那樣東西陶然熟,因為是她送的。
“你不是說有機會再請我吃飯嗎?”她放在外賣里的卡片被夾在他的指間,鐵證如山。
陶然想這些話的時候初心完全是出自客套,她哪里能想到堂堂顧氏老總真的惦記上了她的這頓飯。
陶然抬頭看了一眼快要進入山頭的落日,依舊紅艷艷的。
思考了片刻,陶然決定先還了這邊的債,再去還梁有生的人情,反正梁有生算是企鵝的半個老板了,一時半會兒也逃不掉。
“我先回去拿包。”陶然指了指身后的工廠。
車里的爺收回看她的視線,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你老大。
陶然縮緊了身子,一步一步走回廠區(qū)。腳下的石礫被踩著,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陶然是背對著大奔的,所以她沒看到她剛轉(zhuǎn)身,顧淮云的眼神便朝著她的背影投過來。
今天董事會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