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說明他是喜歡她的。
一想到這個,陶然更不敢見人。至少現在不敢。
但電話不能不接——
“喂……”
“下來,我到了。”
“顧老板……”陶然思索著怎么才能逃過一劫,發現這個操作太困難了。
顧淮云嗯一聲,“說。”
陶然戰戰兢兢“今晚我……能不能回公寓睡?”
“為什么要回去睡?”
“……”知道自己瞞不過去,陶然索性豁出去,“我現在不敢看到你啊,我很怕。”
陶然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自己這種不可理喻的行為,但男人的語氣在怔忡片刻后明顯軟了下來,問道,“怕什么?我還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
“我知道,”陶然想哭,“但是我現在就是不敢見你嘛。”
“早上不是還好好的?”顧淮云難得很有耐心,“你跟我回去,今晚我不碰你。”
“不是這個意思……”
顧淮云嘆息一聲,然后掛了電話。
聽到盲音,陶然心慌了一下,然后又重重地落了下來。
“噗!”她砸了自己腦袋一拳。
顧淮云一手掛在方向盤上,一手拿著手機思考著。良久之后,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傍晚的風有點大,在經過那片柏樹林的時候,一陣簌簌的落葉聲連在了風里。
顧淮云的步伐遲緩,但看不出任何的猶豫。
“顧先生?”
在樓梯口,顧淮云撞上了從另一個方向過來的曹仲,“仲叔。”
曹仲笑了笑,“來接小然?”
“嗯,她在辦公室?”
“在。”曹仲像打小報告一樣,“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整天都躲在辦公室里不出來,連午飯也不去食堂吃。”
顧淮云皺起眉頭,“她以前有過這樣嗎?”
“沒有。”曹仲笑道,“這孩子皮實,就是天塌了,她也都能按時吃飯,今天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
從曹仲這里問不出什么,顧淮云點點頭,“我上去看看她。”
辦公室的門是合上的狀態,他以為是關著的,擰下把手就往里推,沒想到門其實沒鎖,所有的力道都撲了個空。
剛剛穩住趔趄的身形,視線就和他要上來捉的人猝不及防地撞了個正著。
陶然用受驚的眼神直直地望著他,抱著腿,瑟縮在單人木質沙發上。看見他,一點都不敢有反應。
從下車到她的辦公室,這一路上對她這種行為的難以理解和由此產生的薄薄的怒意,都在這一剎那間灰飛煙滅。
顧淮云連步走到會客區,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說吧,到底在怕我什么?”
陶然沒有想到他會直接上來堵她。
她以為剛剛他掛她電話是生氣了,生了氣就會走,但是他卻是來找她了。
他問她在怕他什么,她自己都不能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就像當年得到維揚的表白,她高興得都想死了,但也莫名其妙地對他產生了恐懼感。
就像一團火,不敢碰觸水一樣。
事與愿違是很悲慘的遭遇,但對她來說,心想事成,一樣讓她感到不安。
這種心理,陶然理了理,又捯了捯,摸出了一點頭緒來。
她現在就站在幸福的門外,一路跋山涉水地來,現在終于到了,卻不敢抬手敲響那扇門。
她感覺自己不配擁有門里的幸福。或者說幸福太美好,也太沉重,她怕卑微又一無是處的自己承受不起。
更要命的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跟顧淮云解釋,怕他不理解,更怕他嘲笑。
在得到他的人,又得到他的心之后,再來告訴他,她不配擁有這些。
他會不會覺得她在耍著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