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后,陶然猛地轉身,火車頭一樣沖了過來,拳頭如雨點般落在顧世銘的身上,生氣地吼著,“關你什么事?關你什么事啊?我叫你別說,你沒聽到嗎?你這個問的是什么屁問題?你就這么喜歡看我出丑嗎?你到底想嘲笑我什么,你盡管嘲笑!”
顧世銘雙手插兜,穩穩地站著,任她一下一下砸在自己身上,真的被打痛的時候,眉頭才蹙了一下。
“不管是維揚,還是我哥,你第一個喜歡的人應該是你自己,你知道嗎?陶然,你為什么對自己不自信一點?”
拳頭倏地停住,陶然抬頭,惱怒的紅眼直直地看著顧世銘。
“我哥很在意你,不會因為你說錯話就怎么樣,等他晚上回來,你再跟他說清,不就可以了?”
有時候是當局者迷,也有可能是關心則亂。壓抑了這么久的問題,她覺得好像是無解的題,在顧世銘這里卻是輕易地解開了。
又或者是她剛才瘋狂的一頓揍,把心里的不安、怒氣還有難受,統統發泄了出來。
陶然安靜了,是她的心,安靜了下來。
“走吧。”顧世銘在她頭上揉了揉,動作太輕了,像風掠過一般。
“打了我這么多拳還挺心安理得,對我哥說了一句錯話就傷心成這副鳥樣。陶小然,你做人能不能不要這么雙標?”走出幾步后,顧世銘摸著胸口,沉痛地指控道。
“誰讓你嘴賤?”陶然不肯承認,但最終還是抵不過良心的譴責,攤出手心在顧世銘面前,“不然你打回來,隨便你打幾下,打到你解氣為止。”
顧世銘笑了笑,笑聲很輕慢,隨后真的抬起了手,陶然條件反射地閉上眼,手卻沒縮。
預想中的痛感沒有來,只有他的手輕輕地落在她的手上,很快又重重地往下滑去。
“老子懶得跟你計較。”
陶然知道這茬是揭過去了,高興地蹦在顧世銘身后,“我給過你機會的啊,是你不懂得珍惜。”
前面的顧世銘的腳步驟然停住,爾后輕笑道,“是,是我不懂得珍惜機會。”
陶然見他沒走,也跟著駐足,和他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離,怕他反悔,“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嗯。”顧世銘低低地應一聲。
而陶然沒有放在心上。
下午三點,一輛紅旗轎車停在了半山別墅的停車場。管家到停車場將人接迎了進來。
顧城峻和謝蘭等著大門外,翹首以盼的模樣。
吳生一身板正的西裝,孫怡穿著純色的金絲絨旗袍裝,披一條純白的皮草披肩,手里挽著吳歡。
“老吳啊,歡迎光臨寒舍。”顧城峻擎著笑遞出了雙手。
吳生接住了他的熱情,“打擾了,好久不見。”
“哪里的話,走,里面坐。”顧城峻手勢打出,側身讓吳家人先行進入別墅內。
陶然沒出去迎客,而是站在了正廳里,聞聲,知道是人到了。
一群人魚貫而入,陶然第一眼看到的是走在最外邊的一個年輕的身影。
過肩的長發,燙著內扣。一身粉色的套裝,短裙下露出的腿又長又細。
聽說吳局長的千金跟她是同年出生,曾在京都大學求過學。
陶然在暗暗觀察人的時候,吳歡飄忽的視線突然就抓住了她,陶然心下吃了一驚。
那眼神像射線一樣穿透過來,明明什么情緒都沒有,卻尖利到讓人很不舒服。
“這位是……”張怡微胖,臉是圓臉,沒有謝蘭長得好看,但挺有福相。
顧城峻咳一聲,謝蘭連忙把笑臉擺上,“這是老大家的。”
張怡驚愕的眼神逗留在陶然的臉上,“前一段時間我去打牌的時候有聽說淮云成家了,沒想到還是真的,還沒來得及說恭喜呢。”
“這孩子長得真漂亮,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