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云的那點事,顧英霆也不例外。
相對無言坐了一會兒,顧英霆連寒暄都沒有,就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和淮云在一起了?”
“嗯,”陶然不知道怎的,氣就沖了起來,“不需要再去省立醫(yī)院看心理咨詢師了。”
顧英霆的眉形粗獷,其間夾雜著幾根白色,更顯出幾分不近人情。他看過來的眼神透著涼意。
陶然彎起唇角,“爺爺以后要是想知道,大可不必大費周章,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顧英霆有些驚愕地看著她,法令紋被壓了下來,像是壓著一股即將噴發(fā)的怒火。
陶然有點好奇,顧英霆是不是沒料到她也有這般賊膽,故意揭破了他這張老臉?
無聲地對峙。
顧英霆目光如炬,爾后笑了出來。只是笑的時候,眼里還是冷光迸射。
“小丫頭片子,別高興得太早。”
陶然垂下眼眸,剛剛還能對著宋黛如假意歡笑的表情,現(xiàn)在無論如何都裝不出來了。
“一年。”
陶然下意識地抬頭,她不知道顧英霆說的一年指的是什么意思。
顧英霆眼里是居高臨下的洋洋得意,“最多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的肚子要是還沒有動靜,我會再給淮云找個能給他生兒子的女人。”
幾乎是在她聽懂了顧英霆的話后,渾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手指都在抑制不住地抖動。
憤怒。
這是她經(jīng)歷過的為數(shù)不多、如此巨大的憤怒。
她不知道豪門里講究的那么多的禮儀、規(guī)矩到底是什么,但只給她一年時間,讓她生下一個孩子,否則就掃地出門,這樣的做法居然就是從顧英霆嘴里說出來。
道貌岸然,是不是也不過如此?
“不用等一年,現(xiàn)在您就可以這么做。”陶然感覺自己不是在笑,而是臉部肌肉自己在抽動,“我怕我的肚子可能沒那么爭氣,一年時間會不夠。這樣的話,您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年的時間嗎?”
在顧英霆臉上的怒意明顯地聚集起來的時候,陶然依然不肯收手,“看來您對您的孫子了解得還不夠深刻,這樣,今晚您就去找一個能和顧家門當(dāng)戶對的黃花大閨女給顧淮云,看他肯不肯睡,好不好?”
“陶然,你放肆!”
宋黛如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起了沖突,但眼下見勢不妙,她也不敢再坐視不管。
“陶然,我們是說給你一年時間,只要在這一年內(nèi)懷上淮云的孩子都可以,不是讓你一年之內(nèi)要生下孩子。”
“不好意思呢,奶奶。”陶然淡淡地笑開,笑容里有一抹決絕,“我和淮云在一起,沒說不給他生孩子,但生孩子絕不是我和他結(jié)婚的唯一理由。”
“不是唯一理由?”顧英霆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道,“但生孩子是你能留在顧家的唯一理由。”
這個時候,陶然無比慶幸顧淮云的那一番感情、婚姻和性要保持一致的理論,才能讓她生出篤定和孤勇,可以和顧英霆針鋒相對。
“不,爺爺,我在顧家留下來的唯一理由是顧淮云心里有沒有我。您可能不大了解,當(dāng)初可是顧淮云先跟我提的要和我結(jié)婚。”
顧英霆終于被她的一身反骨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有胸口快速起伏著,像一口老舊的風(fēng)箱,呼呼地往外冒氣。
“好啦,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宋黛如活不了這團稀泥,只能拿她開刀,“不是我們顧家欺負(fù)人,對你要求過分,你去看看普通人家是不是也是這樣?哪一個家庭不是盼望著多子多孫?”
陶然覺得很累,很無力,她明明占著理,卻要被反咬一口。
但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很理智的聲音,跟她說,這是顧淮云的爺爺奶奶,忍吧,看在顧淮云的份上,忍著吧。
但忍到最后,她發(fā)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