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一個月,紫芙每天晨起到瑤心閣請安后,總會去蘇姨娘的凝香苑坐坐。
可每次并不會停留太久,大多就是帶著妙竹在院里陪蘇姨娘侍弄一會兒藥草,說上幾句話便回去了。
因為從前紫芙也經(jīng)常來看蘇姨娘培植藥草,所以大家并沒覺得有什么奇怪。
“你覺得還需要多久?”紫芙摘下一棵藥草,湊在鼻尖嗅了嗅,感受到它散發(fā)出的微弱藥力。
“耐心些?!碧K姨娘伸手奪下那棵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藥草,說道:“積少成多,你一點都不許碰?!?
“這點藥力還傷不到我。你不讓我碰,可你天天侍弄它不也沒事嗎?”
“我只碰這一種,自然不會有事??赡憬佑|過浮生草,再碰幻夜草便不好?!碧K語蘭鄭重說道。
“我很佩服你竟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以前我從未對陳氏出手,可如今既然出手,便只能成功。我絕不會再給她翻身的機會?!弊宪秸f道。
兩人風淡云輕地聊著,神情輕松愜意,遠處的仆婦們怎么也不會想到她們此時竟聊著如此要緊的事。
蘇語蘭自然很贊同紫芙的想法,她說道:“并不是我高明,這方法的靈感還是要歸功于陳氏自己?!?
“之前我查徐姨娘小產(chǎn)的原因時,發(fā)現(xiàn)她曾服用過一味草藥名為星莧草。這種草藥本無毒性,還有益氣補血的功效,可一旦接觸了蘅月蘭這種花,就會瞬間變成誘發(fā)血崩的利器。徐姨娘的身子就是這么被敗壞的?!?
紫芙之前已經(jīng)知曉陳氏所為,對于陳氏能有這樣高明的手段頗感意外。不過想著陳氏背后有太尉夫人提點,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我手里的浮生草不多了,看來還得讓徐姨娘再弄一些來。陳氏夜里的藥可不能斷了。她此次出了不少力,想來也算是給自己報仇了?!弊宪秸f道。
“浮生草太過稀有,我無法培育出來。否則我不會同意讓她參與進來。”
蘇語蘭伸手將一棵藥草剪下,放到了藥籃里,準備晾干入藥。
“別看她幫我賺了不少銀子,可我的確還不能完全信任她。不過這件事她既參與了,便再不可能置身事外,如今的局面反到對我更加有利。她深陷其中,我們才更加安全。”
分析完,紫芙突然對著蘇語蘭笑了笑,說道:“其實最可以置身事外的人是你。我與徐憐兒都和陳氏有解不開的仇怨,而你卻不是。”
聽紫芙如此說,蘇語蘭不甚在意,說道:“你既在其中,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說的竟是些傻話?!?
蘇語蘭的語氣無比淡然,仿佛說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紫芙聽罷,心頭微暖,只淡淡笑著卻沒有再說什么。
要說紫芙這一年在侯府最大的成就,便是把侯府里主要的力量都收為己用。
如今從蘇語蘭到徐憐兒都站在自己身側(cè),所以想對付陳氏并不難。
尤其是當三個心智手腕都很強大的人聯(lián)合在一起,即便是太尉夫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一個人若要強大,便需要朋友,而若想變得更強大,則需要敵人。這兩種恰好紫芙都有了。
上元節(jié)過后,因為孩子的緣故,紫芙便開始籌備對付陳氏。
當她向蘇語蘭透露出些微的意思時,蘇語蘭沒有絲毫的猶豫便直接應(yīng)承了下來。
蘇語蘭反復研究,終于培育出了幻夜草作為對付陳氏的利器。
而后紫芙在花園中刻意刺激陳氏,也證實了從趙媽那里所得情報的真實性。那么便只需等合適的時機出手。
因為她們知道,想要把一個正常人逼瘋很難,可若是想要引一個癲狂之人犯病,那便容易得多。
大夫人產(chǎn)后,紫芙十分惱怒,也不再猶豫,當即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