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正軒沒有吭聲，紫芙繼續道：“即便我如今脫了奴籍，可在林妃娘娘，不，是林貴妃娘娘眼中依舊一文不值。”

“我沒有強大的娘家做支撐，沒有背景給她的皇子做助力，所以她仍舊不會同意你我在一起。何況我還入了千機閣，她更是對我多了份猜忌。”

林正軒內心發緊，她聽出紫芙語氣里的悲涼，嘆道：“姑母年輕時為侯府放棄了很多，我只是給她留些顏面。”

只一句，林正軒就不再往下說。

紫芙嗤笑一聲，“不是我刻意詆毀，她年輕時為侯府放棄過，如今便不容他人做選擇嗎？”

“放棄平凡入宮為妃，其實本就是她的選擇，何須將自己打造成受害者的姿態，對他人滿是惡意。侯府有你和侯爺這樣出色的子嗣，又何須非靠著裙帶關系立足。”

林正軒聞言臉色有些難看，卻并沒有反駁紫芙的話。

“說到底，還是裙帶關系的誘惑太大，帝王的恩寵太過誘人，她才愿意將自己困在那座牢籠之中。想走捷徑攀上權利的巔峰，那就不必這般美化自己對權利的貪婪。”

林妃總是將家族的利益放在嘴邊，認為所有人理應為家族犧牲，實則只是為了滿足自身欲望，找出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她到底是為了侯府，還是為了她自己，恐怕只有她心里清楚。

“將事情看得太透徹，活著不累嗎？”

連紫芙都能想通的事，林正軒又何嘗不知。

但由于素來沉穩的性子使然，他總試圖找到個既顧全大局，又能達成目的的辦法，而在這期間就免不了要遭受些傷害。

“我只是不想被人當成傻子。”

紫芙扭過頭去，從林正軒的懷中逃離，顧自坐到了床邊。

“我會盡快解決這些麻煩，只要你還肯相信我，相信這次我有能力保護你。”

林正軒追逐著紫芙的氣息，也湊到了床前。

紫芙聞言，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長時間的沉默著。

林正軒也不急，知道她需要一些時間。

就在房中的空氣仿佛都要凝結的時候，紫芙終于開了口：“我雖信你，但命運，我還是想掌控在自己手里。”

她從來就不是站在原地，等待男人來搭救的女人。

林正軒瞬間便懂了紫芙的意思，他猛地抱緊紫芙道：“不要再離開我。這一年你可知我過得有多艱難！”

紫芙聞言身軀微僵，這還是林正軒第一次用這種近乎祈求的語氣同她說話。

她心頭略過一絲不舍，但仍堅定道：“從前無意間的傷害，我們都揭過不提，好嗎？但你說過，相信我就如相信你自己一般。那就成全我對自由的渴望，相信我們共同努力會有好的結果。”

林正軒不想再勉強她，曾經的相愛相殺已經足夠兩人痛苦。

他不想再逼迫紫芙，只能用力抱緊她，無聲地向她表達自己的不舍與掙扎。

紫芙也沒有說話，只默默地任他抱著。

直到兩人的手臂都開始發酸，才聽林正軒說道：“不管你走到哪，都記住了，你是爺的女人。不要在外面瘋得忘乎所以，小心爺親自將你逮回來。”

不知為何，一句毫無威懾力的話，卻讓紫芙莫名有些想笑。

窗外月朗星稀，黑暗中，兩人的雙唇默契地彎出一個幸福的弧度。

這是幾年來，紫芙第一次感覺似戀愛般輕松依偎在林正軒身邊。

她不再是一個通房，一個小妾，而是和林正軒平等的人，有資格與他共享愛戀。

紫芙沒想到她出走一年，本以為林正軒會因此生怨，情路艱難。

但在兩人重聚的第一晚，林正軒就放下內心的驕傲，對她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