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痛快,開個價吧!”
紫芙不想給他反悔的機會,立馬問道。
說道開價,中年人才反應過來。
“喝多了,喝多了,我的閨女,賣什么賣!”
“當真不賣?”紫芙拉高語調,有些可惜地看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頓時又猶豫了,心道,自己走了很遠的路到鎮上就是為把小丫頭賣個好價錢。
之前他通過人牙子已經在鎮上聯系到了個賣家,只等他將人帶來驗貨。
可半路卻殺出個年輕人,看他衣著華麗,若是能肯更高的價格,賣給他倒也不是不行。
“也不是不能賣?只是這丫頭已經讓個有錢的老爺預定了。人家可是出了三十兩的價呢!答應的事,總得說話算話不是。”
中年人使出的伎倆再尋常不過,紫芙心里嗤笑,可若想救下小丫頭,還得陪他再演一會兒。
“唉,打牌還有截胡一說呢!再說了,攥在手里的銀子才是自己的,那些口頭應下的漂亮話,可不一定會實現。”
說著,紫芙取下腰間的錢袋子顛了顛,隔著布料發出了銀子撞擊在一起的聲音。
中年人聽了立馬激動起來,“公子說得有理。不過價格必須再漲一點,畢竟我誆了別人一道,總得補償一下,否則將來的生意沒法做。”
紫芙心里鄙夷中年人的貪心,道:“找人牙子買個丫頭不過十兩銀子,你都賣三十兩了,還不知足?”
“那怎么能一樣,我這丫頭什么姿色。她會唱曲,聽說還識得些字,怎么能跟那些粗使丫頭一個價錢。若不是急著用錢,等我再養上兩年可就不是這個價了。四十兩,一個銅板都不能少。”
中年人就是知道這丫頭能賣個好價錢,才愿意跑趟遠路。
中年人話一出就等于告訴旁人,他就是個人販子,看他粗俗兇惡的模樣,怎么可能送孩子去識字。
見紫芙還有些猶豫,那人湊到跟前小聲勸道:“別看她現在長得單薄,但臉蛋長得標致啊!耐心再養上兩年,給公子當個暖床丫頭絕對不虧。”
“公子放心,我敢保證她是清白之身,做買賣這點信譽還是有的。不瞞你說,若是賣不上好價錢,我就自己留著享用了,等膩了賣到樓子去,不還是能賺幾十兩。”
看著中年人猥瑣的神情,紫芙心中騰起一股憤怒,想起殺害師父的那個強盜。
若是當初原身沒有跳下懸崖,而是落在盜匪手里,很可能也是這樣的命運。
思及此,紫芙不想再與他廢話,“身契。”
中年人知道買賣成了,趕快掏出懷中的契書,放在桌上。
紫芙大略看了下,沒什么問題,將錢袋扔給他,隨后拿起身契便領著妙竹和小姑娘走出了酒樓。
本來吃完飯是打算去程家米鋪談生意的,可沒想到半路買了個小丫頭,紫芙只好先帶著她回到了賓滿樓。
方才在酒樓時,紫芙為了讓小姑娘安心,指著自己耳洞給她看,她很聰明,馬上看出紫芙是女身,這才肯答應紫芙將自己買走。
否則從一個狼窩跳到另一個虎穴又有什么意義呢!
一路交談得知,小姑娘姓鐘名佩文,本是忠州管轄安和鎮上人。幾個月前,她父母突然相繼去世,叔父一家容不得她,便將她賣給了人牙子。
她被賣到中年人手里時,其實已經被倒賣過兩次。
每個倒賣她的人都利用她賺了些差價。
今天她冒險跟著紫芙走了,可她并不知道會不會再次被轉賣。
到了賓滿樓的房間,妙竹給佩文找了件干凈的衣服換上,雖有些大,但佩文并不介意。
“佩文,你不用擔心,只管安心住下,我絕不會再將你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