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都還為了大王不管不顧的一群人被神醫一句話說得都屏聲斂氣。
太后哼了一聲,眉梢凜然挑起,看樣子是憤怨大王身邊也盡是一群到真章的時候就不中用的人。
到老還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疼,便問道“神醫莫慌,你所說的凈水河,可是化露山下花谷林邊的凈水河?”
老者低眉點頭,仍看也不敢看太后一眼“正是。”
剛才呵斥她的妃子又忍不住開口“這老兒忒能唬人,治不了便說治不了,民間傳說凈水河邊的花谷林實為化骨林,進去之后就沒有人能回來,又怎么能取得源頭凈水?”
老者連忙跪伏在地上。“貴人息怒,您所說確實如此,不過也未必都是有去無回,早也有人說心地純善之人不僅能穿林無礙,還能得凈水河守護者賜予凈水,利人利己。只是這純善之人,世所稀有,不知到何處去找。”
太后聽到此處倒是開解了不少,示意侍者扶他起身。
“吳神醫乃半個方外之人,想必是操守極高,殊不知我們宮中也有賢良之人,你只消將藥方奉上,其余事情不必擔心。”
真是伴君伴虎,老者終于舒了口長氣,只道“那是最好,老朽現在就開藥方。”
其余人便開始暗自為自己擔心,平日里都是大王盛寵的朝臣或親眷,太后到底是看哪個不順眼,打算借此機會把這人推出去?
而太后身邊的王后的心頭一陣痛楚,不禁捂住胸口,幸好被身邊的侍女及時攙扶才未倒下。
眾人散去之后,太后只留王后一人,撫著她的手令她坐在自己身邊,語重心長。
“吾兒,為母的知道你心疼你的兒,因為我也心疼我的兒,知道孩子便是母親的心頭肉。但你既為一國之母,便要時刻銘記,終歸,這方土地是當今大王的,你我不能只顧自己的心頭肉!”
太后說著看向殿外“如今,人人皆知北邊胡匪虎視眈眈,但只要大王一息尚在,這天下便太平,百姓還可安居,否則,這天下的母親都只能任兒子鐵甲為衣,終日夢中見其戰場廝殺而不知歸期!”
王后早已眼淚似斷線的珠簾“母后,孩兒知道你心中深意,晏輝他品質高潔,聰明伶俐卻敦厚良善,孩兒只是……只是可憐他年紀最小,卻要長途涉險,我……””她說著止不住抽噎起來。
太后用自己的錦帕為她拂去眼淚,搖搖頭“你愛子心切,但你既知晏輝心地淳厚,遇事又機敏,便該放下心來。倘若別人去,我只當是害人又耽誤大事,但他去,我便是一百個放心。”
王后見太后句句真心實意,漸漸收了眼淚,既然此事已成定局,也只能讓他為父也為民走一遭吧。
時光不等人,一日后,凈水河下游彩旗迎風招展,王后最小的兒子“和熠王”司空晏輝英姿颯爽地領著一眾隊伍浩浩蕩蕩整裝待發。
王后站在送行隊伍的前邊,神情凝重,再三叮囑,還是主事的怕耽誤了吉時,來催了一遍,才肯止住。
和熠王一番安慰后恭敬拜別母后,便領著一行精挑細選的兵將沿凈水河逆勢前行。
綿軟的草地上,隊伍小心謹慎地兩排并行。月上梢頭就地歇息,晨光熹微繼續開拔,翻山越嶺,趟水鉆洞,如此經歷了三個日夜,到了第四天,前方終于現出一片密林。
而那密林果然如傳聞所說,霧氣繚繞,看不出里面藏著什么豺狼虎豹,密不透風,說不準里面隱著哪路山精樹怪。
司空晏輝見狀即刻令隊伍停下修整。
“將士們!”
他的音聲中雖仍有一絲未去盡的少年糖音,卻中氣十足,聲震百里。而他生得器宇軒昂,俊秀中透著冷峻之姿,剛猛的氣勢更是令手下兵眾不敢怠慢。
“早聽聞凈水河為保水源清凈,有天然屏障保險,這花谷林便是那極難通過的屏障。我們雖已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