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正要動氣,馬上又提醒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生氣便正中圈套。
用笛子是吧?我也有。
她立定身形從后背抽出笛子,手指輕輕拈起笛子,一曲師父親自譜的《清水心》悠然而起,響徹花谷林。神奇的是,才起了個調兒,她還沒過癮,“燈燭樂”的聲音就消失了,剛才和她說話的聲音也消失了。
水靈兒不禁感慨,師父的道行真是深不可測,寫出的曲子竟然輕松就破了這里的謎境,只可惜自己平時學藝不精,對不起師父老人家的名頭。
水靈兒微微得意之時也有悔意,但腳下的路已難回頭,只能握緊笛子繼續前行。
又走出不遠,前面一片淡淡的光明在空氣中暈染開,隨之一位風度翩翩、清麗俊秀的白衣少年出現,仿若仙人下凡。
少年手執玉笛,側立在路中間,轉過溫潤的側臉,向她一拱手“姑娘且慢走,鄙人聽姑娘的笛子奏得出神入化,剛才那曲更是世上罕有,可否教小生一教?”
水靈兒一看便知其中必有古怪只是憑空出來這么個人,心中難免有些恐懼,連忙止住腳步,心想,他這么說,難道剛才的“燈燭樂”是他所奏?
她握緊手中的笛子,想起清水心的旋律,忽然清醒了似的。
假的,他無非還是想借燈燭樂亂我心念。
水靈兒微微一笑,提起笛子,《清水心》的曲調再次如如凈水河般悠然流淌,本要“學習”的少年原本還煞有介事,不一會兒似陽光穿透云霧一般了無蹤影。
水靈兒慶幸逃過一劫,幸好始終警惕著沒有搭話,否則剛才那人的樣子的確非常眼熟,差一點就中套。水靈兒雖然納悶那人之前在哪兒見過,無奈此地不容分心,只能盡量專心趕路才行。
孟婷為她捏了一把汗,也比水靈兒更加困惑,剛才那少年的模樣,怎么偏偏有幾分像尹明?
是啊,在她看過的這些前世的故事里,身邊的很多人都有交集,不用說余晶晶,李勁風,任逸飛高曼欣,就連轉世之后降了輩分的小熊都能找到,偏偏沒有尹明,這真是奇怪了。
難道尹明的前生只是水靈兒的一個幻覺?
孟婷覺得這不可能,但也沒有思路,只能跟著水靈兒的足跡走。
有點讓水靈兒難以置信的是,之后一路上平靜得很,甚至平靜得他心里有些發毛,讓她懷疑是不是走錯了路,偶爾遇上一根掉落的草葉她也一驚一乍,畢竟印象里的考驗聽說要比這多,這種情況不太正常。
估計又行了有小半日,前方終于現出些尋常的光明來,水靈兒估計是要出去了,一時心中反倒更加忐忑起來,都說最后的考驗才最難通過,這是需更加小心才是。
正這樣想著,本來只有她腳步聲的林子傳來另一個的腳步聲。
對面,一個穿著和小王爺極其相似的人謹小慎微地走過來。
看到水靈兒,突然停下腳步。
水靈兒不知這又是什么考驗,便提起笛子吹奏清水心。
可她到最后不由地心驚膽戰,因為直到吹奏完對方也沒有消失。
她不禁亂了方寸,這是什么變現的,竟然如此頑固?
水靈兒心下打怵,卻躲不過,只得定下心來仔細看他,而那人也是一臉驚訝,好像比她還害怕似的,但最后還是他先開口。
“您是凈水河的使者嗎?小的是流輝國和熠王的侍衛,和熠王他戰場重傷,臨終前托我給您帶話,說他不能帶您去看世間風景了,有緣只能來世再見!”
水靈兒聽了頓時心中如刀刺一般,兩耳轟隆作響。
不可能,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不停告訴自己,強咽下由嗓子上涌的一股悲痛,努力又提了一口氣繼續吹《清水心》,卻止不住臉上的清涼被兩行熱淚灼燒。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