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是許久的靜默,包括顧念。
畢竟那位大長老也挺照顧她的,她對他印象挺不錯。活生生一位老人,就這么突然離開,任誰都會無法在一時里接受。
“集天地間不散邪氣以荒火熔煉,注入萬千陰魂,鍛造七七四十九日而成怨靈珠。龍族煉金術殘卷,看來天賦不錯。”公子信擦了擦嘴角的血,慢吞吞停止身子,抬起那熠熠生輝的銀白色雙眼,眼里帶著比星辰還耀眼的光芒。他微微一笑,笑容倨傲冰冷,“不過,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他的神情似乎是有些瘋狂的,沒遇見的殺伐之氣在那一刻顯露的淋漓盡致。
不求為一人而生,旦求為一人而怒,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看著電光火石間破開黑色珠子的束縛,直接沖向鄒涂的公子信,顧念在心里默默地唏噓。
在槍尖劃過臉頰,刺破皮肉的痛楚和鮮血噴濺而出的感覺同時鉆入腦海時,鄒涂的心跳輕輕一停。
好久沒看到過他這樣子了。
上一次這么動怒,好像是為了他的那個女人,所謂的龍后。
他已經打不過自己了,這么多年他一直都荒廢著自己的修煉,怎么突然爆發了這么強的力量?
莫不成,他還留了一手?
鄒涂這么想著,頓時了然。
“小白龍,還是小白龍呢。追逐信仰,追逐光明,從不言棄。”他摸了摸臉上的傷口,知道自己現在差不多已經毀容了,也沒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些常人看不到的失神。
公子信反手挑起長槍,直截了當地刺入了鄒涂的心口。
在場所有人,只有顧念看到了他眼睛在顫抖。
大概還是無法相信曾經最要好的伙伴背叛了整個種族,以鮮血和暴戾為代價,換取所謂的長生吧。
“不過——你覺得我會忌憚你么?別做夢了,王。我不怕你,從來——從來不怕!”他云淡風輕地回以一笑,也不管自己的心口正插著一把長槍,只是突然湊近公子信的臉,一雙猩紅的眼死死盯著公子信,聲音微暗,“告訴我,當年你為什么信他而不信我?告訴我啊!你告訴我!”最后一句,他直接吼了出來。
“你不配。”靜默了一會,公子信冷冷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出那三個字。
鄒涂怔了怔,那風魔的表情迅速收斂了回去。
“原來如此。”他的唇角緩緩朝上揚起一抹弧度,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妖艷,說不出的悲涼。
“你把信任部給了他,未曾留給我半毫。可笑,真是可笑,枉我到現在還存著些不該有的執念。到頭來,竟是愚蠢!哈哈哈哈!”他抬頭發出了正常的大笑,笑著笑著,那雙猩紅的眼突然淌下一行淚來。
“沒人信我,我又何須保護那所謂的正義,所謂的正道?”他一手緊緊抓住長槍,使勁往外一拔,一手把黑色珠子收了回來。看著后空翻然后迅速穩住身形,手里握著帶血白色長槍的公子信,鄒涂再度笑了起來,“那把龍吟槍,是他送給你的壽誕禮物。你那么寶貝,寶貝了前年萬年。你聽好了,神上,我現在告訴你,你所在等待的狐貍,所在等待的青丘狐王,他回不來了!他就一縷魂魄,只會在天地間不斷輪回,直到枯竭。你所渴望的故友再聚,到頭來只是大夢一場空。你和仙界所要保護的凡界,到頭來,終會敗在我魔主的手中!”
他再度笑了起來,笑得肆無忌憚,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在你沒有死之前,滾。你的血,弄臟孤王的領域了。”面對這個滿身傷痕的人,公子信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拂去槍上的鮮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槍桿那里雕刻的白龍,語氣冰冷地開口。
“云渡,你渡不了塵世萬千的,你也渡不了眾生。你只是龍族的王,那個殺伐果斷,那個殘暴冷血,喜怒無常的龍王。你這一輩子,都只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