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看著這場盛世而凄美的火焰，唇角勾起的弧度是那樣愉悅歡快。

“住手……”面紗之下，顧念慘白著一張臉，目光有些許的空洞，她顫動嘴唇，輕輕開口。

“來不及了。”修邪邪一笑，笑容里是沒有溫度的冰涼和麻木，“我這火焰，釋放出去，必定是要吸夠了生命之息，才會回到我的掌心。還有一句話，你可見過能收回來的覆水么？”

顧念側(cè)過頭仰起視線，眼神之下是藏也藏不住的怒意。

她狠狠地大吼起來“這些鬼兵給你跪拜是招你惹你了？你是不是有病，非要去害個幾條命才會覺得自己舒服？你以為你很厲害，你以為你死神？死神都比你好千倍萬倍，不會隨隨便便帶走生靈的命！”

“是啊，我覺得很舒服。”修看到她這模樣下意識地愣了愣，回過神來之后突然俯身貼近顧念，聲音輕而誘惑，慢而危險，“看著他們痛不欲生，我的那顆心，就會無比的滿足。”

他離開顧念，低低笑了起來。

顧念“……”

這尼瑪是變態(tài)？

不，這尼瑪是比變態(tài)還變態(tài)的神經(jīng)病。

“不知神上可還記得，當(dāng)年卑微屈恭，像一條狗一樣跪在神界大門之前，跪了十天十夜，只為乞求神界之主蠻荒帝神賜下九轉(zhuǎn)回魂丹，救家母一命的妖界少年？”修看著面前燃燒的熊熊大火，收斂起眉宇間的笑，只留下一片深邃。

“……”我可以說我不認識嗎？那是神仙姐姐的事情，而且她早就忘得精光了。顧念抽搐了一下嘴角，在心里默默得想著，便保持沉默不語，靜待下文。

“當(dāng)年他跪了許久許久，放棄了自己看得很重的尊嚴(yán)和驕傲，只盼用執(zhí)念換來重病母親一線生還的希望。可是他換來的，卻是數(shù)不盡的羞辱諷刺，還有帝神的擦肩而過。”修抬頭看起了黑黑的天空，天空上繁星閃爍，照得他那雙眼睛分外明亮。

“……”顧念依舊保持沉默。

這家伙殺人不眨眼，應(yīng)該不屑于撒謊。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神仙姐姐太薄情了？

“他無比失落地回到了妖界，他丟掉了自己的尊嚴(yán)，他丟掉了自己的兵權(quán)，他也丟掉了最最心愛的母親的性命。”修繼續(xù)說著，那平淡的語氣，如果在說今天天氣好不好，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顧念繼續(xù)保持沉默。

所以他才會變成這種變態(tài)神經(jīng)病？

“他發(fā)誓，他要整個神族，還有帝神，用部精力來償還曾經(jīng)用出的冷漠，對自己和母親所造成的虧欠。他在暗中結(jié)合魔族之主，扭轉(zhuǎn)乾坤，改變九界安康太平的局勢，引起了翻天覆地的大動蕩時代。他想方設(shè)法獲得父親信任，再度手握重權(quán)。他努力修煉龍族禁忌的煉金術(shù)，讓自己的實力大增，一時間成為巔峰的存在。在之后，他帶著自己手里的兵，血染了整個神族。神族的隕落，還有你的輪回，都和他有著最直接的關(guān)系。”

修的面上露出一抹陰森至極的詭異，他側(cè)頭狠狠看向顧念，眼睛里是比星辰還耀眼的淚光，“最最可笑的是，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心悅著殺母仇人。”

他就是那個少年，那個少年就是他。

他恨岑九的絕情，更恨自己的癡情。

為什么長生天要開這種玩笑，要讓他喜歡上一個高高在上，為了天下蒼生黎民，舍小取大；一個無欲無求，生性清冷的神？！

“緣分天定，誰也改不了。至于當(dāng)年你母親的那件事情，我很抱歉——”無法給你解釋，因為我不是神仙姐姐。

顧念的直覺告訴她，岑九不是一個涼薄的神靈，她心系著天下蒼生，對待妖魔鬼怪，對待人神仙，對待萬物萬靈都是公平的。至于她為什么忽視這個變態(tài)的乞求，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當(dāng)年我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母親不行了。”岑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