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的眼皮子跳動的越發(fā)厲害。
在秦若璇和安生等人知趣地離開之后,他抬起眼緩緩看著那浩瀚的天空。
“如果她傷了一根汗毛,我將以諸神之王為名,要你,和你的——整個魔族陪葬。”
如果此時此刻有人看到蘇柒這副模樣的話,一定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身遭的氣勢蓋過了桀驁不羈,蓋過了妖孽傾城,留下的只有君王一般的威嚴和凌厲。
尤其是那一雙眼里所蘊含的殺伐與淺淺的博努——簡直叫人控制不住地顫栗,叫人控制不住地想要跪地,對著這個紅衣少年俯首稱臣。
昏昏沉沉間,顧念感覺自己被君臨帶到一個很安靜很安靜的地方——安靜得很可怕,沒有一絲一號的嘈雜聲音,除卻呼吸和脈搏心跳。
她緩緩睜開眼睛,卻沒有光明折射進來。
她看到一片黑暗,望不到邊際的黑暗。
“你把我?guī)У侥睦锪耍俊备共坑幸唤z絲的疼痛與抽搐,她皺了皺眉,伸出手掌安慰似的撫了撫腹中的小生命,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與深邃。
“時間找不到的地方。”君臨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怼?
一雙淺紅色的眼在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微微發(fā)著光的——這樣看上去很是嚇人。
腹部疼痛有些明顯起來,顧念意識到什么,心口跳了跳,以極緩的速度做了一個深呼吸,輕啟紅唇,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那對紅色的眼:“幻境啊,確實不被時間束縛呢。”
“你的孩子,要出世了吧。”君臨嗤笑一聲,淺紅色的眼死神般地盯著顧念高挺的腹部。
“然后呢?”心頭隱隱約約的有一縷無能為力的恐懼升起,顧念面上輕描淡寫地反問,眼睛直直看著君臨的紅眸,似乎無所畏懼。
“放心,本作對那等血脈低下的靈族混血不感興趣。相反的,本座會讓他平安出世。”君臨拍拍手掌,瞬間化開那一道幻境。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顧念的腹部越發(fā)疼痛起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腹中的小家伙迫不及待要出來了。
而此時此刻,她竟然已經(jīng)躺在了一張寬大的紫檀木床上,旁邊站著許許多多人族模樣的產(chǎn)婆,還有婢女。
“她若出事,你們陪葬。”君臨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終于開始神色痛苦的顧念,再冷冷掃了一眼那些顫顫巍巍的產(chǎn)婆和婢女,然后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拂袖離開,順便帶上了門。
遠離這間宮殿,遠離那隱隱約約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君臨一步跨出,來到一座最是輝煌的宮殿里。
殿里有一張巨大的黑龍椅。龍椅上斜坐著一個黑衣男子。男子的容貌妖孽到了極致,尤其是那一雙蒼綠色的眼睛——遠遠地看過去,就像是人族女人最喜歡佩戴的綠寶石一樣。
此時此刻,男子一手撐著半邊臉頰,一手摟著一個身材妖嬈的美人,唇畔微勾,笑得攝人心魄。
瞥見君臨走進來,修抬手松開女人的腰肢,面上笑容仍在,只是不到眼底,且寒冷了一些:“滾吧。”
女子的眼底滑過一抹恐懼,盈盈一拜后迅速垂著頭離開。
“魔祖親臨,有何貴干?”抬指端起一杯美酒,修并沒有直接喝下,而是將它放在鼻翼間輕輕地修了修,愜意地睨起一雙妖嬈的鳳眼來。
“這里,是本座的地盤。”君臨淡淡看著主座上那個斜靠扶手而坐的邪魅男子。
“在陰間待久了,記性不大好了。”修仰頭將杯中酒飲盡,打個響指,那空空如也的酒杯變魔術似的自動續(xù)滿了。
“事情準備的如何?”君臨負手,轉(zhuǎn)過身看著魔界紅登登的天空。
“該做的,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至于其他,我覺得魔祖更應該問您最忠誠的下屬,鄒涂。”修搖晃其手中小巧玲瓏的酒杯,漫不經(jīng)心地輕啟薄唇,“聽說,她要生了。”